緊蹙眉頭六叔冷冷道:“我不會把她交給你的。”
一陣猛烈的山風呼嘯吹來,揚起三公子纖塵不染的白裘衣,目光靜靜的與六叔對視:“你要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
“做好你自己的事吧!”六叔不在乎的說道。
“帶他們回去。”目光靜靜的在他的身上繞了一圈,三公子轉身示意身後的馬車上前。
紅日如血,一輪淡金色在邊緣淺淺的散開,落日金輝給滿山滿樹裝點出一種安靜寂寥之感,空穀深幽,冬鳥在其上盤旋輾轉久久不歇。
馬車穩穩的步下山道,三公子騎上馬,身後一群黑衣人緊跟而上,不一會功夫就消失在馬車的視線內。
昏昏沉沉的我仰躺在小塌上,車子搖搖晃晃的在半個時辰後回到了王府。早有大夫等候一旁,我剛被人放到床上,緊接著一雙手就開始剝我的衣服,我以為是那個老大夫就沒有睜眼,病不避醫況且我現在十二三歲的身子。
不知那老大夫給我喝了什麼藥,我想大概是麻醉藥之類的,因為沒一會我就徹底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居然還亮著,我靠起身來緩緩的感受著,胸口那處隻是微微有些刺痛。如此看來我這傷倒也不重。
“丫頭啊!你終於醒了,再不醒老婆子我非剝了那個好看的小子不可。”一重淺蝶色紗幔掀起辛婆婆靈便的“走”了過來。
記憶中從來就沒有見辛婆婆下過床,就算要出去她也是坐著自己簡易的木輪椅,哪時見過她如此健步如飛,端著藥碗三兩步就走到床邊的。
“婆婆你能走了?”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走過來的辛婆婆。
“嗯嗯!”辛婆婆哼唧了兩聲,說道:“三小子給我治好的。”“真的?”我疑惑了。廢了這麼些年哪能說治好就治好的。
“說治好就治好了,難不成你還懷疑老婆子我說的話。”老臉一拉,辛婆婆不高興了。
“好好!我相信。”我說。
辛婆婆臉上立刻露出滿意的神色,跳過這個話題我道:“婆婆你身上的傷無礙了嗎?”如此活蹦亂跳,要是傷口還沒好,不得又要裂開了。
“除了這張臉,那些個狗腿鷹犬!”狠厲的咬著牙,辛婆婆臉色陰沉的撫上自己比常人更薄更透的皮膚。
“婆、、”
“老身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等著看吧!”我正想說些安慰的話,辛婆婆就打斷我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
“婆婆,”
“你什麼都不用說,喝了這碗藥再睡一覺。”不由拒絕辛婆婆將碗塞到我的手中,給我蓋好被子她站起來掀開紗幔走了出去。
臨出去前辛婆婆眼中好似閃過異樣的光彩,我端著藥慢慢送入口中,她要去幹什麼?可不能做自不量力的事啊!想到有可能發生的事,我三兩口喝完碗中的藥,輕輕的扶著胸口受傷的地方下了床。
院中沒有人,我沿著外麵小道向後院深處而去,穿過大片的梧桐林繞過假山眼前便豁然開朗,一浮橋飄飄蕩蕩連著另一頭仿佛置身煙雨中兩層小樓。
香氣嫋嫋卻並非時下裏長安顯貴點的名貴香料,窗紗簾飄起一陣清新雅致的蘭香順著風勢飄入鼻中,聞著沁人心脾的我輕輕靠在門邊平複了一下胸口的不適。
手指掀開正門錦緞包裹的厚厚門簾、、
“魏元忠被貶高要尉你認為怎樣!”清雅閑淡的聲音從耳室內飄了出來,我當即頓住了身形靠著門口沒有動。
“不能硬來,稍有微詞你皇奶奶就會發現的,現在要做的就是順其自然,也沒有人說被貶的人不能升上去。”
“嗬!”三公子低低的笑了:“父親果然最知兒子。”
停了一會,這當中不見有人說話,好半天三公子才終於又開口:“你可想明白了。”
“老婆子自然明白,不然也不會找上你。”啊?居然是辛婆婆。
“好!”三公子隻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