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火焚星宿(3 / 3)

藍煞神隻覺透心一涼,瞪大雙目,低頭看到穿胸而出的劍尖,一張馬臉,登時色如死灰,失聲道:“是誰刺了老夫一劍?”話聲出口,人已朝前撲倒下去。

虞美人笑盈盈的走了過來,說道:“總使者好精純的功夫!”

淩君毅微蹙眉道:“在下也許出手太重了些……”話聲未落,突然身子搖搖欲倒。

虞美人吃了一驚,一時顧不得男女之嫌,急忙伸手把他身子扶住,關切的問道:

“總使者,你怎麼啦?”

但見淩君毅玉臉蒼白,身軀微微發顫,心頭更是慌張,急道:“你們快來看看,總使者莫要中了他們暗算?”

勾老大、公孫相、宋德生、張南強一時圍了上來。

公孫相道:“總座快運氣試試,哪裏不對了?”

淩君毅雙目微闔,隻是凝立不動,過了半晌,臉色方始逐漸恢複紅潤,緩緩籲了口氣,睜開眼來,隻見虞美人扶著自己身子,一臉俱是驚愕之色,不覺歉然道:“多謝姑娘,在下沒有事了。”

虞美人粉臉微配,眨動秋波,問道:“總使者方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真把人嚇了一大跳。”

淩君毅道:“獨孤叟的‘玄冰掌’當真厲害,在下一時大意,被他一絲寒氣侵入體內,全身奇冷難耐……”虞美人凝眸問道:“現在好了麼?”

淩君毅道:“差幸在下發覺得早,已把它退出體外了。”

勾老大道:“獨孤叟號稱冰神,江湖上不知有多少成名人物,毀在他的‘玄冰掌’下,今晚遇上總座,該是他惡貫滿盈之日了。”

淩君毅目光朝外一掠,問道:“對方兩處人馬,都已退走了麼?”

公孫相道:“東首柳仙子聽到方才遠處傳來的銀哨之聲,不戰自退。西首九名‘十二星宿’,已被花女們用‘碧焰彈’悉數燒成了灰燼。”

淩君毅微微歎息一聲道:“太上知己知彼,算無遺策,對敵人的一舉一動,莫不了如指掌,實在教人好生佩服!”

勾老大道:“黃龍堂主郝飛鵬也在聽到銀哨之後,匆匆退入黃龍洞去,咱們因沒有總座命令,不敢深入,該當如何?還請總座裁奪。”

淩君毅目光凝注,遠遠望去,但見黃龍洞洞府高大,洞門敞開,似毫未設防,隻是黑黝黝的,看不清裏麵景物,心下暗暗犯疑,沉吟道:“黃龍洞是黃龍堂所在,洞門未閉,可能有什麼埋伏,咱們遵照上指示行事就是了。”

虞美人應了聲“是”,玉腕一揮,四名花女立即抬著軟轎上來,這太上在密柬上指示的:“衝入黃龍岩下,可將此轎投入黃龍洞賊巢。”

淩君毅要眾人分散,圍住黃龍洞四周,嚴密監視,當下由四名護花使者舉起軟轎,奮力朝黃龍洞中投去。黑色軟轎經四人奮力—擲,去勢如箭,投入高大的洞窟之中,但見黝黑之中,火光一閃,響起轟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刹那間,山搖地動,崖石崩坍,熊熊火光之中,接連響起轟轟隆隆的巨震,夾雜著驚叫慘呼之聲!十數丈方圓,砂飛石走,彙成一片,使人伸手不見五指,對麵不見人形!原來這頂黑色軟轎之中,竟然暗藏了數十斤火力最強的炸藥,一舉把黃龍洞夷為平地!不,把黃龍岩都炸坍下來,這份聲勢,簡直石破天驚,駭人至極。

淩君毅看了太上的密柬,本已想到軟轎中可能藏有極厲害的火器,軟轎投入洞中可能引起大火,賊人們藏不住身,隻好冒火衝出洞來。因此他要八名護花使者、二十名花女,分散開來,包圍黃龍洞,嚴密監視,準備拿人。他已經要大家離洞不可太近,以防火餡爆發傷人,但沒想到軟轎中藏的炸藥,威力大得駭人。竟然在一聲巨響之中,把黃龍岩一片危崖都炸坍下來!淩君毅聽到巨響,便已發現山搖地動,黃龍洞上一片危崖,搖搖欲墜,形勢萬分危急!心頭一凜,急忙運起內功,大喝一聲:“大家速退。”

這句話,他縱然用內功發出,若在平時,至少也可以傳出一裏以外,但此時山崩崖坍,一片轟轟隆隆的巨響,哪還聽得清楚?不,山岩倒坍,勢如泰山壓頂,使人迅雷不及掩耳之速。

淩君毅看出情形不對,右手一把抓住站在邊上的勾老大,雙足一頓,朝後疾退出去。

公孫相站在他左首,口中大叫一聲:“宋、張兄,快快後退。”身形一晃,施展狼形身法,連鼠帶躍,飛掠出十幾丈遠。站定身子,回頭望去,黃龍岩巨石翻滾,砂土飛瀉,一片混沌!方才還聽到幾聲驚叫,如今除了岩石滾動,隆隆之聲不絕,人聲已經一點也聽不到了!看來所有的人,全己遭到活埋!

公孫相心頭又驚又急,嘶聲叫道:“總座,總使者……”

隻聽淩君毅的聲音叫道:“公孫兄,你沒事吧?”

公孫相驚奇的道:“淩兄!”人已隨著喊聲,飛縱過去。黑暗的坪上,隻見淩君毅俯著身子,一手按在勾老大後心“靈台穴”

上,正在替他運功度氣。

公孫相走到近前,問道:“總座,勾老大怎麼了?”

淩君毅一手按著不動,徐徐道:“兄弟拉他後躍之時,勾老大被一塊飛石擊中胸腹,隻怕……”話聲未落,勾老大已經緩緩睜開眼來,雙目失神,嘴唇微動,發出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謝謝……總……座,小老兒……不……不成了,黃龍……洞……

洞……後……有……有一秘密……通……道……”一股鮮血,突然從口中湧出,再也說不出話來。

公孫相急忙道:“勾老大,你快定一定神,你說黃龍洞後麵,可有一條秘道?通向哪裏?”

淩君毅放開按在他後心的手掌,黯然道:“他已經去了。”

隨著話聲,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四顧,不覺淒然道:“公孫兄,看來咱們這一行,隻剩下你我兩人了。”

公孫相道:“也許有人及時逃出,隻是此時塵土彌漫,看不清楚。”

淩君毅微微搖頭,歎息一聲,道:“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咱們站在離黃龍洞五丈開外,兄弟看到情形不對,拉著勾老大後躍,勾老大尚且被飛石擊中,二十名花女和八名護花使者,都分布在黃龍洞三丈左右,哪裏還有逃出來的機會?這都怪兄弟疏忽,明知轎中定然藏有厲害火器,就應該讓大家站得遠一些,不然,這許多人也不會全送了性命。”

公孫相道:“這不能怪總座,太上既在轎中藏了炸藥,就該在密柬上詳加說明,據屬下看,這頂轎中所藏炸藥,能把黃龍岩炸坍下來,沒有上百斤,也有八九十斤之多。

事前不明底蘊,就是站到八九丈外,武功再高,一樣也會措手不及,何況咱們是奉命衝進黃龍洞去的,總座要他們站在三丈來遠,已經夠謹慎的了。”

這話是怪太上沒有在密柬上說清楚,以致造成這許多人的死童。

淩君毅默然沒有作聲,目光一抬,說道:“公孫兄,咱們快分頭找找看,是否有受傷未死、急待救援之人?”

公孫相點點頭道:“總座說得極是。”

兩人立即分頭朝黃龍洞附近掠去。這時彌漫的塵土,已經漸漸靜止下來!黃龍洞前十丈方圓,盡是從岩上倒坍下來的大小石塊,幾乎已不可辨認。淩君毅第一個發現的是宋德生的屍體,他已繃黃龍洞有六七丈遠,被一方巨石擊中後心,仆倒地上,早巳氣絕。

淩君毅看的心頭側然,暗暗說道:“宋兄,你請安息吧,回頭兄弟再來把你埋葬了。”接著一路找去,又發現了虞美人,她是站在黃龍洞正麵,被倒坍下來的岩石,壓住身子,隻露出半個身子,死狀極慘。

淩君毅從她身上衣裙,才認出是虞美人,想到方才自己身中獨孤叟“玄冰掌”寒氣,她不顧男女之嫌,攙扶著自己的情景,前後不過頓飯時光,她就香消玉殞,心頭更覺側然久之。正在此時,突聽左首有人嘶聲叫道:“快來救救我……”

淩君毅聽出這聲音就在兩丈來遠,急忙問道:“你在哪裏?”

那人聽到是淩君毅的聲音,不覺精神陡然一振,大聲叫道:“總座,是我,屬下丁嶠,被壓在大石縫裏。”

他話聲未落,淩君毅已經循聲掠到,目光一注,隻見丁嶠被壓在一方千斤巨石之下。

這方巨石從岩上滾落之時,擱在一處突出的岩石之上,丁嶠正好躲在岩石下麵,由岩石替他頂住滾下的巨石,得以不死,隻是夾在石縫之中,除了可以探出半個腦袋呼救,身子掙動不得。

淩君毅問道:“丁兄沒受傷吧?”

丁嶠伏著身子,說道:“屬下很好,這裏麵地方很大,正好躲得一個人,不然早就砸成肉泥了。”

淩君毅眼看著這方巨石少說也有千斤以上,當下略微運氣,雙手托住巨石,道:

“丁兄小心了。”功運兩臂,緩緩把巨石托了起來。

丁嶠毫不怠慢,刷的一聲,竄了出來,說道:“總座,屬下出來了。”

淩君毅緩緩放下巨石,回過身來,說道:“丁兄快運氣試試,是否傷了哪裏?”

丁嶠四肢活動了幾下,笑道:“屬下很好,一點傷也沒有。”

淩君毅點點頭道:“恭喜丁兄,沒傷著哪裏就好,你隨我接著找,還有什麼人負傷待救的?”兩人一路找去,隻見巨石壘壘之間,到處發現斷肢殘骸,血肉模糊的屍體,令人觸目驚心,慘不忍睹。二十名花女,無一生存之人,八名護花使者,隻剩下丁嶠一個,三名護法,剩了一個公孫相。來時浩浩蕩蕩的一隊勁旅,不死在敵人白刃交接之下,而死在自己抬來的一頂軟轎爆炸之中。炸藥,原是為了炸毀敵人巢穴的,如今被炸死的卻全是自己人,這豈不是天數使然?

淩君毅站在黝黑死寂的黃龍岩下,望望連自己僅存的三人,心頭有著說不出的沉重。

公孫相走到他身邊,低低說道:“總座,咱們該如何呢?”

淩君毅道:“看來除了咱們三個,隻怕已無幸存之人,目前咱們第—件事,就是能找到幾具屍體,先把他們埋了。”

丁嶠道:“總座說得極是,咱們能找到幾具,這叫做人士為安。”

當下三人一齊動手,在黃龍洞附近,挖了兩個大坑,淩君毅親自走到虞美人身邊,搬開大石,抱起屍體,放入坑中。公孫相、丁嶠也分別把幾具較為完整的花女屍體,和一些斷肢殘骸,一齊放入坑中,覆上泥土。然後又把宋德生、勾老大和後來陸續找到的有萬有為、翟友成、徐守成等幾人的屍體,一齊放到另一座士坑之中。其餘諸人,有的已被巨石掩埋,有的隻是斷肢殘骸,無法認清麵目,也一齊放人士坑之中,覆上了土。

公孫相站在坑前,怔怔的道:“張兄在軟轎投入黃龍洞之時,就和兄弟在一起,咱們站立之處,雖在黃龍洞正麵,但相距已在五丈來遠。張兄練的劍法,以騰躍為主,輕功一道,高過兄弟甚多,兄弟尚且脫出險境,張兄更應沒有問題,何以連屍體都找不到呢?”他和張南強私交甚深,說到此處,不禁熱淚盈眶。

淩君毅勸道:“公孫兄不必難過,古人說得好,生死有命,這隻能說是一場劫數。”

丁嶠道:“總座,太上不是還有一封密柬,不知有何指示?總座此時該拆開來看看了。”淩君毅經他—語提醒,口中“哦”了一聲,探隊懷,取出柬帖,撕去封口,抽出一張白紙,隨手打開。這一瞧,淩君毅變了臉色!所謂第二封密柬,原來竟是一張白紙,上麵個字也沒有。

白紙,這是什麼意思呢?軟轎中藏了炸藥,難道炸毀黃龍洞,自己一行人的任務已了,就不用再有什麼指示了?不,如果大家並沒炸死,就是已經沒有任務,也該指示自己等人,到何處會合,或是退回石神廟待命。沒有指示,那就是說自己這—行人,已經都不存在了。那是太上早己算定自己這一批人,該在此處畢命了?淩君毅心頭越想越覺憤怒,口中不由沉哼一聲道:“好毒辣的手段!”

丁嶠道:“總座可要火折子?”

淩君毅道:“不用了。”

公孫相道:“總座內功精純,能夜視,不知太上在密柬上有何指示?”

淩君毅道:“密柬上一個字也沒有。”丁嶠奇道:“這怎麼會呢?太上沒有指示,咱們又到何處,才能和大夥會合?”

淩君毅道:“二位還要去找太上麼?”公孫相道:“咱們這一批人,如今連總座在內,一共隻剩了三個人,自該先和其他兩撥聯係上了才好。”

淩君毅心中一動,暗道:“原來他們都服過‘迷香丸’,神智雖然清明,但對太上依然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想到這裏,突然間心頭又是一動,暗道:“太上莫非已經發現自己並未被‘迷香九’所迷,她要在軟轎中暗藏強烈炸藥,為的隻是自己一人?不錯,她看出自己一身所學,極難控馭,因此要在破去黃龍洞的同時,把自己一起炸斃,以絕後患。唉,為了除去自己一人,竟然不惜把許多人,和自己同歸於盡,這老太婆當真陰險毒辣得可怕!”

丁嶠眼看淩君毅隻是沉吟不語,在旁說道:“總座,黃龍洞已破,咱們要不先回石神廟去?”淩君毅沒有作聲,探手從懷中摸出溫婉君送的彩絲囊,解開絲結,取出玉瓶,旋開瓶蓋,傾了六顆比芝麻略大的“清神丹”,隨手遞了過去,說道:“公孫兄,丁兄,你們一人三粒,快把這藥丸吞下去。”

公孫相接過三顆藥丸,吞入口中,一麵張目問道:“總座可是發現哪裏不對了麼?”

丁嶠接過藥丸,略為遲疑了下,也舉手納入口中,接著問道:“總座,這是什麼藥丸?”兩人差不多是同時問了出來。

淩君毅淡淡一笑道:“兩位聽說過‘迷迭香麼’?”

公孫相聽得不禁一怔,說道:“屬於曾聽家師說過,‘迷迭香’是迷藥中毒性最烈的一種,據說還是魏文帝從西域移植而來,香氣芬芳,迷人欲醉,置人於死地。”丁嶠睜大雙目,流露出驚疑之色,急急問道:“總座給屬下服的,就是‘迷迭香’麼?”

淩君毅冷笑了聲道:“你們方才服的,是‘迷迭香’的解藥。”

公孫相奇道:“‘迷迭香’解藥……屬下幾時中了‘迷迭香’之毒?”

淩君毅道:“‘迷迭香’毒性甚烈,能致人於死,但如若配以某種藥物,製成藥丸,放置放食物之中,使你不知不覺服了下去,它能使人毫無感覺,神誌依然清明,隻是迷失了你的反抗意誌,使你永遠聽命於他,忠心不二。”公孫相休然道:“總座是說百花幫給咱們服了‘迷迭香’?”

說到這裏,忽然點點頭道:“不錯,屬下回想起來,這兩年來,不論百花幫如何措施,屬下都認為是對的,尤其覺得太上天縱聖明,她就是要屬下去死,屬下都不會稍有猶豫。”

淩君毅笑道:“現在呢?公孫兄感覺如何?”

公孫相道:“屬下覺得心頭開朗了許多,同時也忽然對太上,對百花幫起了懷疑,她們行動神秘,和黑龍會可能有著某種隱秘……”丁嶠接口道:“不錯,屬下也有這樣感覺,百花幫隻是在利用咱們而已。”

淩君毅道:“你們明白了就好。”他把太上那封空白密柬揚了揚道:“這封密柬,上麵不寫一字,就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最好證明。”

丁嶠道:“太上既要害死咱們,那因咱們都是外人,但勾老大跟媳多年,虞美人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再加二十名花女,又有何辜?她為什麼要一齊把他們炸死?”

淩君毅道:“勾老大是昔年黑龍會三十六將之一,自然知道她很多隱秘,借機把他除去,豈非永遠沒人知道了麼?至於虞美人和二十名花女,因和咱們在—起,自然也隻有忍痛犧牲一途了。”丁嶠道:“太上為什麼一定要把咱們置之死地呢?”

淩君毅道:“黑龍會一共隻有三個堂,她已命幫主壯丹、副幫主芍藥各領一批人前去分頭偷襲,可能她自己也赴去了。咱們這一路,沿途替她虛張聲勢,吸引黑龍會的注意,而且咱們能衝列黃龍洞口,就證明咱們已順利擊潰攔截咱們的敵人。軟轎中藏有大量炸藥,這一投入黃龍洞,黃龍堂自然破了,咱們這些人,留著已無用處,這是她一石二鳥之計。”

公孫相憤怒地道:“經總座一說,屬下真是如夢初醒,太上這一手,當真毒辣得很。”

丁嶠道:“不知總座現在有何打算?”

淩君毅道:“二位不用再叫兄弟總座了,兄弟這總護花使者,已經在黃龍洞一炸,不複存在了。”

丁嶠道:“那麼咱們該如何呢?”淩君毅道:“二位已經解去身中迷藥,從此不再受百花幫利用,正好脫出這場糾紛,依兄弟相勸,二位還是盡速離開此地的好。”

公孫相道:“兄弟聽淩兄說過,淩兄有兩位朋友落在黑龍會手裏,淩兄原是為了救朋友來的,兄弟願意追隨淩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丁嶠道:“屬下這條命是總座救的,屬下是跟定總座了。”

淩君毅道:“二位高義,兄弟十分感激……”公孫相沒待他說完,接著道:“兄弟蒙淩兄不棄,許以兄弟論交,如今淩兄一人深入黑龍會,固然以淩兄的一身修為,黑龍會也未必有人能敵。但既要救入,又要應敵,究竟人單勢孤。

兄弟若在此時,棄之而去,還成什麼朋友?因此,不管淩兄如何說法,兄弟非和淩兄同去不可。”

丁嶠也接道:“公孫兄說的。全是兄弟心裏要說的話,總座若是不讓屬下跟去,那就是瞧不起屬下了。”

淩君毅看他們心意堅決,不好再為推辭,同時也想到深入黑龍會,難免會有一場惡鬥。公孫相說的沒錯,自己既要應敵,又是救人,一個人確實也應付不過來,當下就點點頭道:“二位既然如此說了,兄弟就不好再說了,隻是黑龍會占地理之勝,咱們不但路徑不熟,而且邊對方一點情況都不明了,本來光是為了救人,還可暗中進行,攻其無備。但如今黃龍洞已破,百花幫另兩批人馬分襲飛龍、青龍兩處,黑龍會必然戒備森嚴,咱們冒險深入,實在是一件十分凶險之事。”

丁嶠笑道:“屬下的意見,正好和總座相反。黃龍堂已破,幫主和副幫主率領的兩批人馬,分襲青龍、飛龍兩堂,此時雙方可能正在惡戰之中,咱們悄悄進去,縱然遇上一些守護之人,他們首尾不能兼顧,正是救人的好機會。”公孫相連連點頭道:“丁兄說得極是,淩兄機不可失,咱們快走。”

淩君毅雙眉微皺,道:“二位說的自是有理,隻是咱們不知黑龍會巢穴,一時又到哪裏去找?”

公孫相笑道:“淩兄怎麼忘了,方才勾老大臨終之時,不是說過黃龍洞後,有一條秘道,他隻說了兩個通字,也許就是通向黑龍會總堂,亦末可知,咱們何不進去找找?”

淩君毅想了想點頭道:“現在也隻好如此了。”

丁嶠喜道:“咱們這就進去。”淩君毅道:“且慢,黃龍洞已被炸塌,秘道也許已被堵塞,咱們……”

丁嶠搶著笑道:“但也許經這一炸,反而把秘道炸開了,也未可知。”

淩君毅道:“話是不錯,但咱們進去之時,總得小心為宜,第一,咱們三人之間,至少也得保持一段距離,以防萬一。第二,由兄弟領先,丁兄居中,公孫兄斷後。如若中途發生意外,必須後退,就以公孫兄領先,丁兄切勿遲延,以最快速度離開,改由兄弟斷後,這一點,二位必須緊記。”

公孫相、丁嶠同聲應道:“淩兄但請放心,咱們省得。”淩君毅道:“好,咱們走。”話聲一落,當先飛身縱起,朝黃龍洞走去。

黃龍洞,就在黃龍岩下,本來是一座高大的洞府。如今洞口經炸藥炸毀,黃龍岩數十丈高的斷崖,也被震得倒坍下來,黃龍洞前,到處都是比人還高的巨石,幾乎已把石洞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