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巧妙安排(3 / 3)

淩君毅切齒道:“你想不起來了,我卻記的很清楚,你替國泰出了一個陰狠毒辣的奸計,‘以寇製寇’,黑龍會一片大好基業,幾十位忠膽義肝的誌士,就葬送在你這四個字上。戚承昌已經伏誅,現在該輪到你了。”

錢君仁臉如土色,突然跪倒地上,連連叩頭道:“壯士饒命,老朽那是逼不得已。”

淩君毅道:“你不用求我,我找到熱河,就是要為黑龍會死難的烈士報仇,為我死去的父親索還血債,要讓在滿人統治下的人們,知道漢奸走狗,是沒一個好下場的。同時我也要你死得明白,我就是當年黑龍會會主淩長風的兒子淩君毅,你聽清楚了麼?”

錢君仁縱然是師爺出身,刀筆猾吏,但聽了淩君毅這番話,早巳三魂出竅,軟癱在地上,哪裏還能出聲。

淩君毅話聲出口,劍光一閃,“刷”的一聲,錢君仁一顆腦袋應劍而落,躲在芙蓉帳裏的三姨太,響起一聲尖銳的驚叫,早已嚇昏過去了。淩君毅一腳踢開錢君仁的屍體,從容拎起他腦袋,裝入了帶來的油布袋中,身化長虹,穿窗而出。

天色已露魚白!熱河城中,早已鬧得天翻地覆!

行宮侍衛營統帶戚承昌無故失蹤,住在隆記客棧的辜鴻生,遭人點斷心脈,東升客棧老板遭人割去六陽魁首。及第坊第三隊的侍衛遭第一隊第一班的弟兄伏擊,死傷狼藉。

據估計,這一連串的變故,自然出“莠民”之手,如今還四門緊閉,正在大事搜索,逮捕亂黨。

這時熱河東門外的三岔口,一棵大樹下,歇著一輛馬車,赴車的是一個臉色蠟黃的老蒼頭。

車中坐著四個女的,那是母女、婆媳和一個青衣使女。婆婆看去已有六旬開外,媳婦是花信年華的少婦,小姑約莫十八九歲,衣著都很樸素,一見而知是中等人家的人。

不遠處,是兩個布販子,一個五十來歲,有些土頭土腦,一個也有四十五、六,紅臉,瘦小個子。再過去一箭來路的樹林邊,還有一撥人,那就闊氣多了。那是父子兄妹五人,老的麵貌白哲,黑須飄胸,身上穿著團花藍袍,黑緞繡金靴子,另外是有兩個仆人,照料馬匹。隻要看他們氣派,不是過路的官宦,也是富貴人家的人。

這三撥人雖然分開在三處歇腳,但他們好像在等什麼人,因為他們不時的轉頭朝西首大路遙望。這三撥人中,馬車上的婆媳是鐵氏夫人,牡丹,小姑是方如蘋,使女是迎春,老蒼頭是丁嶠。兩個布販是溫一峰、溫一嶠。樹林下五人是潛龍祝文華、祝雅琴、唐少卿、唐文卿、溫婉君。兩個仆人則是萬人俊、許家驊。他們約定了在這裏和淩君毅會合的。

就在他們每一個人都等得心焦的時候,東首大路上,出現了一點人影,疾如奔馬,如飛而來!

方如蘋第一個喜得叫了起來:“是大哥,他來了!”但她話聲出口,雙頰驟然紅了起來。來的自然是淩君毅,他手中還提著一個油布袋,那自然是陰世判官錢君仁的首級了。

淩君毅一直奔到馬車前麵,把油布袋往地上一擲,朝鐵氏夫人拜倒地上,雙目之中,忍不住流下淚來,說道:“娘,孩兒總算替爹、替黑龍會的諸位前輩報了血仇。”

鐵氏夫夫含淚點頭道:“好孩子起來!娘都知道了,你不愧是淩長風的兒子,也對得起你外公了,走,咱們該走了。”

牡丹移動了一下身子,含情脈脈地道:“你快上車來吧!”

丁嶠提起油布包,塞進了車廂!淩君毅沒有多說,跨上車子。丁嶠熟練地放下了車簾,淩空揚起皮鞭,發出“劈拍”的脆響,兩匹馬立時灑開四蹄,拖著篷車,開始上路。

接著喬裝布販的溫一峰、溫一嶠,也跨上了騾子。潛龍祝文華父女和唐少卿、唐文卿、溫婉君以及喬裝仆人的萬人俊、許家驊,過沒多久,也紛紛跨上了馬匹。

這是通向古北口的大路,三撥人分別上路,自然不會引起路人的注意。但他們走了不過三裏來路,老遠就發現前麵的大路上,靜靜地坐著五個身穿紅衣的老僧。他們不言不動,對馳來的轆轆車聲恍如不聞!雙轡馬車行駛自然極快,轉眼之間,便已駛近。

丁嶠早就有了準備,相距還有三數丈遠,就一帶韁繩,刹位了車行的速度。兩匹馬登時響起希聿聿的長鳴,車輪滑行了丈許遠近,才行停住。

鐵氏夫夫和聲問道:“丁老大,前麵發生了什麼事嗎?”

丁嶠回過身子,說道:“回老太,是幾個僧人擋著大路。”口中說著,一麵低低的道:“好像路數有些不對。”

雙方相距,少說也有三丈來遠,丁嶠後麵這句話,聲音說得極輕。隻聽五個紅衣老僧中,一人緩緩說道:“路數沒有不對,老僧隻是找一個人來的。”

牡丹倏地站起,掀開了些車簾,說道:“老師父,咱們是女流之輩,趕著進關,你們不要找錯了人?”

為首的紅衣老僧道:“老袖豈會找錯人?你們車中,不是有一位姓淩小施主麼?”

極明顯,他們是衝著淩君毅來的!

鐵氏夫人不覺皺了皺眉,輕聲道:“這五人,像是喇嘛。”

為首的紅衣老僧道:“善哉,善哉,老夫人說對了。”

淩君毅道:“娘,他們既然指名要找孩兒,孩兒下去問問。”

壯丹道:“人家來者不善,你可小心。”

方如蘋道:“我也下去。”

鐵氏夫人把拉住,說道:“毅兒下去問問可以,你別下去了。”

淩君毅跨下車廂,隻見五個紅衣喇嘛,各布一個方位,瞑目跌坐,圍成一圈,幾乎布了兩丈方圓,當下拱拱手道:“五位老師父要找在下,不知有何賜教。”

為首紅衣喇嘛雙目微睜,合掌當胸,說道:“阿彌陀佛,小施主就是淩君毅麼?”

淩君毅點頭道:“不錯,在下就是。”

紅衣老僧徐徐說道:“老袖有件事,要向小施主請教。”

淩君毅道:“不敢。”

紅衣老僧道:“老袖有一個小徒,法名巴圖,可是死在小施主手下?”

淩君毅聽得心頭猛然一震,紅衣喇嘛巴圖是死在他姨母太上手下,但姨母已死,自是說不得,隻好把這檔事攬下來了。

心念一動,淩君毅點頭道:“不錯,令高徒是黑龍會護法,在下找韓占魁為先父報仇,和令高徒動手,喪在在下劍下。”

紅衣老僧毫無激怒之色,點點頭道:“老袖聞風小施主藝出反手如來門下,老袖也久聞反手如來之名、數十年來,一直緣鏗一麵。小施主能把小徒殺死,足見武功劍術不同凡響,老袖師兄弟頗欲一瞻小施主的劍術,小施主意下如何?”

他明明要替他徒弟報仇,卻說要一瞻淩君毅的劍術。淩君毅心頭暗暗一驚,這五個紅衣喇嘛,原來還是巴圖的師父、師叔。巴圖的武功,他親眼見過,不在太上之下,這五個紅衣老僧,是巴圖的師父一輩,任何一人,自然比巴圖要強得多。

為首紅衣老僧沒待淩君毅開口,接道:“老衲也風聞小施主精擅‘飛龍三劍’,善於飛龍刺擊。老衲師兄弟五人,就坐在原位上,決不稍動,小施主隻要能飛出咱們這個圈子之外,老袖就認輸了。”“這就奇了,他好像明明知道淩君毅‘飛龍三劍’。”

能騰空飛翔,又說他們五人都坐著不動,如何動手?而且淩君毅隻要一式“神龍出雲”,就可淩空飛出他們的圈子,何以會說飛出他們的圈子,他就認輸?

牡丹忍不住一躍而出,站到淩君毅身邊,說道:“老師父之意,是要五人一齊動手,那麼我們兩人聯手,總可以吧?”

紅衣老僧看了她一眼,徐徐說道:“女施主最好退出去。”

淩君毅已經看出這五個紅衣老僧非同小可,他們按五行方位而坐,也許是什麼厲害劍陣,自己學會“飛龍九式”,或者還可應付,但牡丹隻會三招劍法,隻怕決難自保,這就說道:“這位師父隻是要伸量伸量我的劍法,你確然是退出去的好。”說話之時,暗以“傳音入密”說道:“我學會了重陽真人九招劍法,縱然不勝,也許尚可自保,但有你在身邊,反而會施展不開手腳。”

這時蹄聲得得,祝文華等人,也已趕到。唐文卿、溫婉君一眼瞧到淩君毅、牡丹兩人,並肩站在五個紅衣老僧中間,她們幾乎連躍下馬背都來不及,兩人不約而同地身形一扭,從馬鞍上淩空飛起,落到了淩君毅身邊。

溫婉君嬌聲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想擋路?這不簡單,小妹來打發他們就是了。”

淩君毅連忙搖手製止,說道:“婉妹不可魯莽!你們快退出去。”

鐵氏夫人坐在車中,倒是十分沉著,開口道:“毅兒說得不錯,你們退出來,好讓毅兒專心一意的向這幾位老師父領教。”

她一手牽著方如蘋的手,不然,方如蘋也會飛身出去。牡丹、唐文卿、溫婉君聽鐵氏夫人這麼說了,隻得一齊退出。

為首紅衣老僧淡然一笑,道:“小施主請準備了。”

淩君毅自然不敢大意,伸手從身邊取出了巨闕劍。這時五個紅衣老僧也各自從身邊取出了一柄長約兩尺、似劍非劍的奇形兵刃來!這種兵刃,武林中簡直從未見過,那是喇嘛使用的降魔法器,叫做“嘎章嘎”。形狀似劍,劍柄處,金線鏤花,鑲以寶石,裝飾極為精美,劍身長僅一尺,金光燦然,似極鋒利,劍尖部分,是一個突出的圓錐,尖銳多棱,狀若蛇頭。

卻說五個紅衣僧取出“嘎章嘎”,豎立當胸,依然盤膝跌坐,閉目垂簾,不言不動,根本不像和人動手的摸樣,但淩君毅站在他們中間,已然看出五個紅衣老憎正在把全身功力,凝聚到手中的奇形兵器之上。他們縱然尚未出手,但一支奇形兵刃上,都已有一股逼人的殺氣,正在逐漸加強,從兵刃中散發出來!這種強烈的殺氣,就已使人有凜烈的感受。他知道這一戰,應是非同小可,自己能否擋得住這五名頂尖高手的合力一擊,實在連一絲把握都沒有。他既不知對方這是什麼兵刃,更不知對方要如何出手,古人說得好,知已知彼,百戰百勝,他連對方一點虛實都不知道。哪能談得到防備?他隻能靜靜地站在中間,以不變應萬變。

這樣足足過了半盞熱茶工夫,雙方還是一無動靜,隻聽為首的紅衣老僧徐徐地說道:

“小施主小心了!”喝聲出口,他豎立胸前的“嘎章嘎”輕輕一顫,就有一縷氣流,激射而出,勁急如矢;直指淩君毅眉心!

淩君毅心頭暗暗一驚,忖道:“這是劍罡!”他並不怠慢,右手短劍一揮,迎擊出去。他這一揮,寒芒如電,下就擋住了為首紅衣老憎的劍罡!但就在為首的紅衣老僧出手之際,圍坐在四周的四個紅衣老僧,也同時出手!但聽四聲“嗤”“嗤”細響,四縷劍氣,從他們當胸直豎的“嘎章嘎”中透射而出,直向淩君毅集中射來,沒有耀目光芒,也沒有縱橫劍影,隻有五縷極細冷森寒之氣!四周的人,除了隻聽幾聲極輕微的刺空之聲,絲毫看不出異樣。

五個紅衣老僧依然盤膝而坐,一動末動,所不同的,隻是他們本來閉目垂簾,如今雙目炯炯,緊緊注視著當胸直豎的奇形兵器(嘎章嘎)的尖錐之上,而尖錐卻斜斜向外,指著淩君毅,如此而已!

但凝立在中央的淩君毅的感受,卻不同了!他發覺五個紅衣老僧發出來的五縷劍氣,有如五道迅雷驚霆,衝擊之力愈來愈強,他把一柄短劍,上下左右,回環飛舞,緊緊護住全身,每一劍,都布滿了真氣,繞身一丈之內,劍光繚繞,劍風嘶嘶有聲,才算勉強把五道劍氣擋住。這在旁人看來,忍不住暗暗納罕,五個老僧,既末出手攻擊,他何以一個人把劍舞得如此急驟?當然,鐵夫人、溫一峰、祝文華和牡丹幾人,已經約略看出一些端倪,五個紅衣老僧雖然坐著沒動,他們可能正在向淩君毅攻擊,不然他不會一個人在場中舞劍的。但他們也隻是猜想罷了,如果五個紅衣喇嘛真的在圍攻淩君毅的話,像這樣至高無上、不動形色的比拚,旁人也插不進手去。五股劍氣,在不斷的加強,不斷的衝擊,在淩君毅的四周,交織成一片劍網,但這是無形的。

淩君毅在黑龍潭底學會了重陽真人遺留的九招劍法,在劍招上,他本可發揮奇奧的變化,但在五道劍氣,此去彼來,互相交織,互相衝擊,每一縷劍氣,幾乎都重逾山嶽,“飛龍九劍”全是淩空飛騰刺擊,但在重重劍氣壓迫之下,使他飛不起來!

為首的紅衣老僧說得沒錯,隻要你能飛出他們的圈子,就算他們輸了。淩君毅空有奇招變化,卻難施展,但身外的壓力,卻愈來愈重,五道劍氣,在他頭頂盤旋衝擊,直如泰山壓頂,不僅招架不住,幾乎已經無法凝立。

他雖是一言不發,全力抗拒,但心中卻暗暗歎息一聲:“看來今天我是非毀在這五道劍氣之下不可了!”一個人縱然自知絕望,但總歸會有求生存的希望,這座劍陣之外,還有母親,自己不能死!就在這一瞬之間,他突然想起了重陽真人遺留在壁間的十二式劍勢中的最後三式!

腦際靈光突現,五個紅衣喇嘛,盤膝跌坐,長劍豎胸,以劍氣圍攻自己;自己何不也坐下來一試?一念及此,立即屏除雜念,本來上下揮舞的巨闕劍突然一收。直豎當胸,精、氣、神同時一斂,集中在劍身之上,依照第一個坐式,緩緩盤膝坐下。說來奇怪,本來他全力揮劍愈來愈覺沉重的五道劍氣,這一依式坐下之後,壓力頓然減輕!那五個紅衣老僧正在盡力催動劍氣,眼看就要得手,忽然間,隻覺淩君毅護身劍氣,突然增強,自己等人發出的劍氣,逼到他身前三尺光景,便即停住,再也攻不進去。要知他們每一個人全力催動劍氣,目光隻是注視在“嘎章嘎”的尖錐之上,不能稍有分心,是以並未看到淩君毅已在中間盤膝坐下。

淩君毅本來已把重陽真人遺留的前麵九個劍式,練得極為純熟,這十二式劍式最後三式雖是坐式,但自有貫通之處,隻是他並未領悟而已!此時按照第一個坐式,才一坐下,頓覺心有所悟,身外壓力,也驟然減輕,便知道三個坐式,實是劍術中的無上法門。

一時更是手捧短劍,澄心一誌,照著第二個坐式做去,這一刹那,但覺身心空明,豁然貫通,不知不覺間,神與劍合,劍與心通,一下已經做到了第三個坐式,呼吸之間,氣彌六合,身外五道劍氣,忽然消失無形!

耳中隻聽方如蘋的聲音“咦”一聲道:“這五個紅衣喇嘛怎麼啦?”

淩君毅心中覺得奇怪,緩緩吸了口氣,睜開眼來,但見五個紅衣老僧竟然無聲無息地倒臥地上已經氣絕多時!

唐文卿、牡丹、溫婉君三位姑娘,一臉俱是驚詫神色,不約而同地飛擦過來,關切而焦急地問道:“你沒事吧?”

淩君毅一躍而起,收起寶劍,說道:“謝謝你們,我總算托天之幸,逃過了一劫,這五個紅衣喇嘛使的竟是五行劍罡!”

方如蘋跟著一下竄出車廂,問道:“大哥,什麼叫五行劍罡?”

淩君毅還未開口,忽然回頭東望,臉色微微一變,說道:“有人來了!”

方如蘋跟著回過頭去,問道:“在哪裏?”話聲未落,一陣急驟的馬蹄聲、自遠而近,一會工夫已到眾人麵前。

馬上騎士,騎術相當高明,一下勒住馬頭,翻身下馬,從懷中取出—個信封,神色恭敬,走到淩君毅麵前,躬身道:“小人奉博公子之命,特地送書信來的,請公子收拆。”說完,雙手遞上書信。

淩君毅接過書信,隻覺得這漢子好像哪裏見過,十分麵善,那漢子沒待淩君毅問話,迅快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淩君毅望著他後影,突然想起他就是昨晚二更守在及第坊給自己送信的人。急忙低頭看去,信封上寫著一筆娟秀的字跡:

“麵呈淩公子親啟”

撕開封口,抽了同張信箋,鼻中隱隱聞到一股幽香,隻見上麵寫道:

“書奉淩公子君毅閣下:

妹係出天青,藝承雪山,風以孤芳自傲,天下男子無當意者,乃在黑龍潭畔,邂逅遇君,龍飛(飛龍劍法)鳳舞(飛鳳劍法),受挫劍下,始知芸芸眾生中,果有祥麟,使妾止水之心,頓生微波!惟妾與君,勢成敵對,嗒然而退,綿綿此心,能不怏怏?及知君有熱河之行,乃以傅格非之名,締交逆旅,杯酒聯歡,足慰平生。兩投字柬,聊報知音,亦妾唯一能為君效勞者,然此舉實有背宗族,有愧中心,此函入君之目,妾已遁跡西山,長與青燈紅魚為伴矣,諸惟珍攝。水輕盈襝衽再拜。”

淩君毅雙手拿著筆箋,不禁為之出神!

是水輕盈!她就是傅格非,也就是福邸的格格——那晚在行宮中替自己引開追兵的白衣書生!她是一個奇女子,也是一個癡情的女子!

大家看他拿著信箋,如癡如呆的模樣,也湊著過來,等看完這封信,也不禁為之唏噓不已!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