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傷害她!”醜男對著她的身後大喊,衝進來一把抓住寧楚倩的手,將她拉出電梯,然後朝那個高個女人扔了一把紅色的粉末,寧楚倩分明聽到一聲低低的慘叫,電梯門應聲而合。
“快走!”醜男拉著寧楚倩就往樓道裏跑,她腦中一片空白,他要幹什麼,樓道裏又黑又暗,難不成是想……
寧楚倩嚇得失聲尖叫,想要掙脫開,無奈醜男的力氣極大,任她如何掙紮都無法逃離。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醜男將她拖出了樓道,衝出公寓樓,一直來到大街之上,才終於將她放開,急切地問:“你、你沒事吧?”
寧楚倩滿臉是淚,眼睛都被淚水糊上了,腳踝上的扭傷隱隱作痛,帶著哭腔問:“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我、我叫……”醜男支支吾吾了半天,臉一直紅到脖子根,“我是誰不重要,你沒事就好。快打電話報警,就說電梯裏有人吊死了。”
寧楚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說:“你說什麼?”
被她這麼一喝問,男生的臉更紅了,低下頭去不敢看她:“總之你趕快報案就對了,今晚不要回家,到旅館住一晚吧。”說罷,將一張房卡、一個錢包遞給她,轉身就跑。寧楚倩愣在當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錢包不是她昨天被偷的那隻嗎?怎麼會在他手裏?
難道,就是他偷的?那他為什麼要還給自己?
那張房卡是離家最近的一家酒店的,房費不便宜,她呆了半晌,掏出電話報了警,警察顯然並不相信什麼電梯上吊之類的靈異怪談,但還是隨她去查看,打開電梯的刹那,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那個穿紅衣的高個女人還站在那裏,警察進去推了一下,她的身體竟然搖晃起來。這個時候,寧楚倩才意識到她並不是個子高,而是吊在電梯裏的,細細的尼龍線繞過她的脖子,將她吊起,因光線暗淡,那尼龍線幾乎看不見,裙子又長,不仔細看,還真像是個高個兒美女。
警察們連忙將屍體放下來,粗粗檢查了一下,後麵說的話讓寧楚倩差點兒崩潰:“死了可能有五六個小時了。”
那麼,一具屍體又是如何抬起頭來的?
瞿思齊覺得葉不二最近有些奇怪,平時隻要沒課,他都會到研究所裏整理檔案、打掃衛生,可這幾天總是不見人,偶爾來一次,還老坐在椅子上發呆,臉上紅紅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談戀愛了吧。”秦哲銘品著咖啡慢悠悠地說。
瞿思齊嘴張得老大,不二談戀愛?他那種見了女孩就臉紅,幾棍子都敲不出一個屁來的人,會談戀愛?
白小舟從檔案堆裏抬起頭問:“龍老師他們還沒回來嗎?”
秦哲銘和瞿思齊都愣了一下,龍初夏、司馬凡提、朱翊凱三人去查深山人骨案,算起來有四個星期了,竟然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不會出事了吧?
三人都沉默下來,以前他們經常因查案毫無音信,但一去就是一個月,這還是第一次。
氣氛一時間沉悶得讓人窒息,瞿思齊的手機十分懂得審時度勢,以高亢的姿態打破了沉寂,他心神不寧地拿起電話,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比紙頁還白。
白小舟緊張地問:“是不是龍老師他們……”
“不二被拘留了。”瞿思齊白著一張臉說,“小林哥說是涉嫌謀殺。”
在看守所裏見到葉不二的時候,他正低頭擺弄自己的指甲,臉頰還紅紅的,似乎陷入了某種快樂的回憶中。
“不二,你沒事吧?”瞿思齊抓著他的肩膀,嚇得語無倫次,“你是不是在裏麵被什麼人欺負了?是誰,我拆了他!”
葉不二連忙搖頭:“小林哥打了招呼的,我沒被欺負。”
“那你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
“沒、沒什麼。”葉不二將頭埋得更低,左手輕輕按在口袋上,似乎想隱藏什麼。瞿思齊手疾眼快,抓住他的手,將口袋裏的東西掏了出來。
瞿思齊的下巴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那竟然是一個女孩的照片,長得高高瘦瘦,卷發披肩,容顏俏麗,笑起來有兩個甜美的酒窩。
“還給我!”葉不二臉紅得如同番茄,上來就搶,被看守的警察一把按住。那警察個子很高大,板著一張撲克臉,朝瞿思齊伸出手。瞿思齊隻得乖乖地將照片遞過去。
“她是誰?”瞿思齊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葉不二沉默了一陣,忽然抓住他的胳膊,萬分認真地說:“她有危險,思齊,求你救救她。”
“不二魔怔了。”瞿思齊將照片往桌上一拍,氣急敗壞地說,“居然喜歡這麼一個女生,跟了她一整天,為了找回她丟的錢包,把一窩的賊都給揍趴下了,還從電梯裏救了她一條小命,她竟然說錢包是不二偷的,電梯裏的那個女人是不二殺的,簡直豈有此理,好心當做驢肝肺。”
白小舟覺得耳膜被他震得生疼,拿起照片,細細看了一陣:“還是挺漂亮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庸脂俗粉。”瞿思齊不爽地皺了皺眉,將前因後果細細說了一遍,原來這女孩名叫寧楚倩,是凝華學園生命科學院大三的學生。一次迎新晚會上她登台獻藝,唱了一首歌,葉不二正好坐在第一排,一眼就喜歡上了,但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敢表白的,隻在遠方默默地注視就很滿足了。昨天一早他偶遇寧楚倩,見她印堂發黑,衰運當頭,正是命理術數書裏所說的“死相”,心中大駭,連學也不上了,一直跟著她。聽說她錢包被偷,竟然什麼都不顧了,衝進那群賊的賊窩,給一鍋端了,但卻鼓不起勇氣把錢包還給她,直到發生了昨晚的電梯事件,才終於和她說上了話。可惜好景不長,今天一早警察就上門把他給銬了,懷疑他就是殺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