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而後,死無對證。

魏蒔還惺惺作態請了旨,免了草原人兩年的歲貢。

長慕雖早有懷疑,卻苦於沒有證據,難以對大梁發難。

當然,草原大王子絕不會因我的一封信就偏聽偏信。

他收到信後,必然會飛鴿傳書給藏於京中的草原間客。

一個多月前,東宮失竊,卻沒有丟失任何金銀珠寶。

隻是偏院的金桂樹下,被人挖去了一具腐朽的女屍。

15

我回了聖上賜下的府邸,靜等事態發酵。

卻在踏入主苑之時,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

少年立在中庭,沒了那些桎梏的鎖鏈,更顯得他脊骨挺拔,長身玉立。

我有些疑惑。

是的,我終究動了惻隱之心,請求二皇子用死囚替換了本應被處死的阿季。

隻是此時,他本應遠離京城。

「今日陛下震怒,事後不免發難,將軍放了我,誰來做你的替死鬼?」

少年扯著唇角,一步步走近我。

我忽生了怒意,抬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他因那力道偏過頭去,唇角淌出一抹血跡。

卻仍笑著看向我:

「留下阿季,好嗎?

「阿季沒什麼大的誌向,將軍姐姐,你不能因為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繩。」

我麵上一怔,我曾於回京路上,向麻子和葫蘆透露過重生一事。

雖天方夜譚,但他們卻對我篤信不疑。

隻是不想連他也知曉了。

「你沒資格同我談判,留在我身邊,你就不怕我一個心情不好,就殺了你——這個奸細。」

我語氣一重,落在「奸細」一詞上。

「季長嬴,你的母親姓季,本是被草原抓去的奴隸,被草原王寵幸後生下你。你同父異母的哥哥長慕認為你卑賤,不願承認你的身份,父親冷眼相待,任憑長慕將你當作奴隸驅使。

我猜,長慕此行,必然是許了你什麼,高官厚祿?或是金銀珠寶?讓你蟄伏在我身邊。魏蒔的事有了結果,你就該動手了。」

我定定地看著他因我的話而慘白的臉。

「不光你們草原在京都有間客,我在邊關多年,草原安能沒有我大梁的暗探?但我也查探過,你沒有內力,身手還算不錯,但還不足以殺了我。可時日久了,難免有機可乘,我不會留一個隱患在身邊,放你走,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我是來殺你的。」

他低下頭顱,抿著唇角承認,「但我……下不了手。沒有人會在冬日給我披上大氅,沒有人告訴我肉要熟了才好吃。

「將軍姐姐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天生卑賤。」

他抬起頭,露出野性難馴的一雙眼。

「你準備怎麼做呢?

「是將我手和腿都打斷,送給我的那個王兄?

「還是斬下我的頭顱,向貴國的皇帝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