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有些幸災樂禍,又有些難過:「那我跟他也算同病相憐了。」
孔辛在那頭罵罵咧咧:「什麼同病相憐,他不配。」
我笑笑,沒再說什麼。
時間會淡去一切的。
3
再次見到江觀硯,是一年多後,他來我讀大學的城市參加辯論賽。
當在對方辯手團裏,看到那張熟悉臉。
我有一瞬的愣神,我恨自己沒出息,時隔這麼久,內心居然還會波動不安。
我給自己做了一小會兒的心理建設,最後才穩住情緒,沒顫了音去。
辯到最後,我們因為附加題「暗戀」,爭得各不相讓。
他說:「喜歡就應該大方地說出來,尊重自己的內心,情感由心而發不需要刻意隱瞞。
」
「活在當代就應當肆意地表達自己的情感,盡管最後得不到圓滿,至少不會留下遺憾。」
我反對:「既然選擇暗戀,那就偷偷地喜歡。什麼叫暗戀,藏在心裏才叫暗戀。說出來或許還給對方造成困擾,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兩敗俱傷。」
場內有片刻的安靜,沒有聽到他辯駁。
我朝他望去,目光遙遙交錯,他眼裏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所以,你當時困擾了嗎?」
全場被逗得嘩然,稱他會詭辯。
隻有我知道他在倒打一耙,是真的在詭辯。
因為困擾的那一方明明是他,最後選擇不做朋友的那一方也是他。
我忍不了被他消耗,憤怒瞪去一眼:「對。」
他微抿著唇,兩眼似有傷神,似有不甘。
半晌,他才輕輕點頭,腦袋也垂了下去。
我心裏湧起莫名的情緒,說不清是心疼還是得意。
結束後,他候在會場門外。
「林樂……」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憂傷,欲言又止。
最終又什麼都沒說。
「再見。」我踩著臺階,快步離開。
4
晚飯前,學弟打來電話:
「學姐,這不是有不少高中校友,來我們這邊參加辯論賽嗎。我們組局聚了聚,他們叫我通知你,還說請你一定要來。」
我想拒絕,思考了幾番還是去了。
不出所料,江觀硯果然也在。
他高中時期就是風雲人物,上下兩屆的校友都認識他。
我剛進包間,就看到江觀硯身邊圍滿了人。
有人朝他打趣道:「你這學醫的,跨界跑來參加人家法學生的辯論賽,還讓不讓別人吃飯了啊。」
江觀硯緩緩抬眸,朝我的方向看來,清冷地應了一句:「嗯,就來這一次了。
」
有小學妹惋惜道:「別啊學長,歡迎你常來啊。以前記得你說喜歡南方的,可是後來,你怎麼就去北方讀大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