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才手腳迅速的將酒水送了上來,典悅依舊是拽著那人的衣服,指著那些酒水笑道:“這酒有些是混了水,有些是沒混的,這位客官剛剛嚐出那些酒加了水,想必現在也能很快的分辨出來。我典悅一直將凝芙閣的名聲放在第一位,如果這位客官能幫小女子這個忙,小女子一定重金答謝。”
典悅說著,嬌笑著,端起一碗酒送到那人嘴邊道:“客官,請。”
典悅送得急,那人猛地將頭往後一仰。典悅一看,輕輕一笑道:“客官這是怎麼了?”
此時早已經是秋天,雖沒有霜,但夜裏仍是有些涼。被典悅央求著品酒的那個人額上和鼻尖卻已經隱隱有汗,典悅一笑,轉著眼珠,道:“怎麼?客官不願?還是客官根本就是分辨不出?”典悅一頓,又笑道:“這話是小女子說錯了,剛剛這客官不就將那酒分辨出來了嗎?”
那人擰著眉,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喝就喝!”說完就拿著典悅手上的那碗酒喝了一大口。
“怎麼樣?”典悅抿唇笑。
“沒……沒問題……”
“真的?”典悅笑得燦爛,接下那人手上的那一碗酒遞給了秉金,旋即又拿起了一碗,笑道:“那這個呢?”
那人喝了一口,良久才道:“摻了水……”
“是麼?”典悅正準備去接酒,秉金已經搶先一步道:“坊主,小的以前跟釀酒師父學過幾年,對品酒有些研究,讓小的也試一試吧,若能得出正確答案,也算是幫典坊主解決了一難題。”
“你?”典悅皺著眉,眉宇中有些不信。李茂才連忙跑到秉金身邊扯著秉金小聲道:“你幹什麼?不要壞了阿悅的大事!”
秉金沒有理會李茂才的話,看著典悅輕輕一笑道:“坊主,小的試試,也不會壞了什麼大事,一個人判斷也會有些不準確,多一個人,多一層把握。”
看典悅點頭,秉金端起那人嚐過的第一碗喝了一口,卻不下咽,而是在嘴裏含了一會才咽下去。周圍的有些懂行的人有些在暗暗點頭,還有些已經露出了讚許之色。典悅不太明白品酒的彎彎道道,心裏卻是明白秉金這是有把握的,於是展顏一笑道:“這麼樣?”
秉金將手中的酒碗放下,笑道:“小的認為,這酒是加過水的,並不是沒有問題,我的結果跟這位客官不一樣呢!”
典悅一愣,看了眼準備酒水的李茂才道:“你的意思呢?”
“別!”秉金攔住典悅道:“現場肯定有客官也識貨,讓他們幫忙看看,更有把握一些。”
秉金的話讓典悅眼前一亮,她滿含深意的向秉金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周圍的人問:“各位客官可否願意上來一試,幫小女子解決這個難題呢?”
話音剛落,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聲,典悅將場上的人都掃了一眼,看到一個青衣公子正好向這邊走來,典悅朝那人輕輕一笑,歌舞坊的燈光有些暗,典悅沒看清來人的眉眼,待那人走近,典悅愣住了……這個青衣公子竟然是女扮男裝的俞向雪!
秉金和李茂才也同時看出了來人的真實身份,不知道俞向雪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典悅他們三個人不敢有什麼大動作。俞向雪看著典悅輕輕一笑,二話沒說直接端起桌上的那一碗酒抿了一口。
和秉金一樣,俞向雪也沒有立即下咽,而是在口裏含了一會,旋即又皺起了眉頭,典悅不明所以,嚇得小心肝都提了起來,輕聲問:“怎麼樣?”
“我敢確定,這第一碗酒和一開始上上來的那個有問題的酒水是一樣的。”俞向雪說得堅定,秉金和典悅皆是一愣,而李茂才卻是目光一亮。
俞向雪看著李茂才一笑道:“我說得可對?”
“太對了!”李茂才不住的點頭,“這酒就是從那被說有問題的酒壺裏倒的!”
李茂才話一說完,滿堂驚訝,而那兩個鬧事的人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如同吃了蟲子一樣。
典悅一笑,看著先品過酒的那個人道:“這位客官,明明是你最先發現的酒水有問題,為什麼同樣的酒您第二次卻喝不出來了?小女子才疏學淺,實在是不明白這其中的門道,這位客官可否指點一二?”
聽著典悅的“不明白”,周圍的人卻將這一切弄了個清楚。那人被嚇得腿軟,嘴顫了半天卻不敢說話。俞向雪眉頭一皺,大聲道:“本大爺今天算是看明白了,這家夥明明就是來砸場子的,來故意抹黑的!我還以為是真有兩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