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而活著的人隻剩下無盡的悲傷與心碎。
青石部落來了兩百多人,而今幸存的隻有區區二十多人了。
幸存的人將黑狼部落幾人打得半死,借此而發泄著心中的苦悶和悲傷、憤怒,可是眾人心中的苦悶和悲痛卻沒有一點兒的減少。
一個個鐵血的漢子不僅淚水橫流,更有人嚎啕大哭,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沒一會兒,青石部落一支五百人騎隊伍殺氣騰騰的趕了過來,帶隊的正是石中仁千夫長與石璿兒此女。戰馬長嘶,風聲嗚咽,可是他們終究來遲了一步!
“李四兒,這是怎麼了,你們哭什麼哭?”
石中仁翻身下馬,一把拉起一名掩麵哭泣的伍長,厲聲喝問。
他心底隱隱有不祥的預感升起,一雙銳利的眼睛四處打量,四周的狼藉更令他心惴惴不安。
“千夫長……我,我們被……”
名為李四的伍長哽咽著連說話都說不萬丈,費力的解釋了半天,才將此事的來龍去脈一一道清楚,而石中仁一張臉上已經是悲痛默默,殺機隱現了。
“該死的異族,該死的狗崽子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與異族苟且聯合戕害同族,你們還有臉存活於世嗎?一百零七紀元前,人族古皇燧人氏曾留有軍令:不戰而降者,殺!不戰而退者,殺!判族者,殺!”
狠狠的罵了一句,石中仁一掌*一名黑狼部落的戰兵,那黑狼部落戰兵的腦袋像西瓜一般被拍得稀爛,紅的白底灑了一地。
他再次抬起手掌,看著幾名滿眼驚恐的黑狼部落戰兵,咬了咬牙,終是不忍,狠狠的撤下手掌。
可是這區區一條人命,又怎麼能夠抵得上部落近兩百人的性命呢?
石中仁滿臉的憤恨,右手不自覺的摸到了腰間懸掛著的長劍之上,五指捏的骨節泛白,銳利的目光看著黑狼部落所在的方向,冷芒迸濺。
而石璿兒安靜的站在石中仁的身邊,衣裙飄帶,與這一片狼藉血腥的戰場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又氣機相連,如同一朵濁世獨立的雪蓮花,予人冰冷而聖潔之感。
“你說仙族餘孽的陣法是林江伍長手中的斷槍被激發所破的?那林江伍長呢?”石中仁眉毛一挑,看了眼遠處倒在地麵之上安靜的側躺著的那杆毫不起眼的黝黑斷槍,眼底閃過詫異之色。
李四伍長心有餘悸的歎了一口氣,眼中一黯,痛聲道:“林江伍長被仙族的千夫長抓走了……”
話止於此,李四臉色悲痛。
林江救了他們,而他們卻無法保住林江,保住自己的族人,這使得幸存諸人心中愧疚難當。
畢竟,林江隻是一個新晉的伍長而已,而他被仙族抓走了,能夠活著回來的概率,極低極低,無限接近於零。
“千夫長,我們要不要去救林江伍長?”李四眼底升起一絲希翼之色。
石中仁劍眉一擰,思慮的片刻,歎息道:“不行,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那仙族千夫長不知道與黑狼部落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貿然追擊,恐有危險,我們先回去!”
說罷,石中仁幾步來到那杆倒地的斷槍前,彎身去撿。那杆黝黑的斷槍,因為被激發了某種力量,而變得灰敗了許多,看上去越加的陳舊了,幾乎腐朽成了廢鐵了一般,毫不起眼。
“咦?果真是是魂兵不成?竟然如此沉重”
石中仁本不以為意,但一探之下,竟然沒有拿動那杆斷槍,不由的心驚不已。略微加力才將其拿起,可是他嚐試了一下要將此物收納如周天氣海之中,可是那斷槍卻無動於衷。
麵無表情的踱步而回,石中仁心中思緒翻飛。
“璿兒,此事還需勞煩你一趟了。你替為父去摸一下黑狼部落的深淺,還有若是遇到林江,能救下的話就救下他。畢竟如今那仙族的千夫長餘孽應該受了傷,以你的實力也應該能夠應付了!”
石中仁吩咐了石璿兒幾句,石璿兒輕點臻首,展開身形,如同一片花瓣一般,飄飄搖搖沒入叢林之中消失不見。
“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石中仁幽幽歎道:“族人們,我們迎接戰死的族人們回家!”
說罷,他麵容沉痛的上前,開始收拾起青石部落戰死的武者們遺留下的東西來。
衣物、刀兵、弓箭……以及留在戰場之上的一切關於族人的遺物。
他們的遺體沒有能夠留下,被遊豐布置下的陣法吞魂煉魄,身死魂滅,盡皆被煉化為血魄丹。
而族人們隻能夠將他們遺留下的東西收集起來,葬入兵塚之中,聊做紀念,希望他們的英靈能夠安眠,希望他們的英靈能夠得到人皇的指引與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