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三郎此刻心情正佳,隨口說道:“有何不妥?”說罷轉身又欲上前。
不料手臂卻被公孫勝抓住,隻見他神情緊張急切說道:“一清來時就見那童貫神色不善,如今情形更是有異,請聖使三思!”
情形有異?雷三郎用眼睛一掃,忽然發現剛剛來傳令的譚縝、梁方平二人竟沒有在旁邊侍立。他們竟然未作招呼已經攜禁軍羽林轉身離開,這裏隻留下兩個托著十八枚道衛牌的小黃門。
再看原來隨他而來的平時負責與他們接洽的黃門官趙起和執金吾高允也遠遠退在高台之上,並沒有跟下來。
這是何意?紅花還得綠葉扶,捧場絕不應是這個樣子!
他心中猛地感到了不安。
童貫的神色?自己來時還真沒有注意到。
不妙!這裏可不是咱的“雷神賽會”,更不是我的天道道場。今天所有的一切太順利了,道君皇帝痛快的中穹約定、還有他欣然接受自己的聖女安排;還有把宣教司下放給華盛天道,童貫童樞密一直唯唯諾諾,極為積極的密切配合。這一切太順利了,自己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現在把發獎這種露臉的事都完全留給了他這個聖使,童貫會有這麼好心?這也太不像他這個在大宋朝廷浸淫了數十年的太監高官了,這位童大人可是個曆史上著名的奸雄啊。
我們華盛天道才來了東京幾天?在當下這些王公貴族、高級武官眼裏我這個聖使算那根蔥!小教場這種場合都是在童貫控製中,他是什麼人這個事情差點忘了。
不行,一定要小心!他暗暗握了一下公孫勝的手,表示明白了。
可是現在譚縝、梁方平已經宣喻完畢,他這個“聖使”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此刻不說話是不行的了。
他望著兩個手托道衛牌的小黃門,靈機一動說道:“兩位擂官德高望重,還請為諸位小英雄發獎,以示莊重。”
說罷退在一旁,做出恭敬的姿態伸手相請。
“有請兩位擂官。”公孫勝立時明白過來,與石秀、戴宗一起朝兩位擂官施禮。
台上的兩個擂官雖說表麵上是這小校場比武的主持人,實際上地位並不高。這時候被突然提出來,都有些迷惑不已;不過看到比他們職位高得多的譚縝、梁方平二人對這位聖使都是恭恭敬敬,此刻也不敢怠慢,懵懵懂懂的就被請了過來。
“依本次小校場比武既定規程,前十八位優勝者均頒發華盛天道聖牌,獲得天道衛稱號。”兩位擂官雖然受寵若驚,但是對這一套程序並不生疏,好像對這些事情早有知曉。
這兩位擂官下來發獎,原來在台子上邊的趙起、高允二人也不得不跟了下來。雷三郎與石秀、戴宗耳語幾句讓他們跟上去陪著,而他與公孫勝卻退開幾步遠遠觀瞧。
聽到兩位擂官這樣的宣布,他們對麵包括小梁王柴俳福在內的那十七名小武舉都是紛紛瞪大了眼睛驚異莫名,小梁王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天道衛’是什麼?”羅延慶最是存不住話,直通通的嚷道。
“就是,我等是奉朝廷令來比武奪魁的,什麼時候成了爭奪這勞什子天道衛了?”他們之中立時就有人附和,霎時間那裏就亂了起來。
“安靜,安靜!”兩位擂官大聲安撫,但仍然被淹沒在眾人的叫喊聲中,他們求援般的向雷三郎這邊看過來。
這又是一次明目張膽的更改遊戲規則啊,這些人滿心想的無外乎朝著爭得個武將職銜來的,如今突然變成了聞所未聞的“天道衛”,他們的怨氣可想而知。
這樣的情況可是要比當初高濂等人在大名府的叢台大擂擅改規則嚴重多了,剛才要是雷三郎作為“聖使”前去發獎可如何收場!讓他們華盛天道丟盡臉麵下不來台?真要是那樣他們這個剛剛才有些起色的“華盛天道”還真是威信掃地!
難道這就是童貫今日如此“積極配合”想要達到的效果?雷三郎想到此,不禁身上一陣的發冷。
兩位擂官還在硬著頭皮把“道衛牌”發到小武舉手中,他們沒去招惹小梁王柴俳福和瞪著眼睛的羅延慶,而是首先走向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嶽鵬舉等人。
嶽鵬舉、宗茂、宗猛等人皺著眉頭接下了,但他們嘴裏顯然在嘟囔著什麼;雷三郎注意到青州的辛文複、辛文鬱兄弟與眾不同,他們平靜的接過道衛牌仔細的看了看卻沒有說什麼,臉上也是一直麵無表情。
當牌子發到羅延慶和楊再興麵前時,事情熱鬧了。
“灑家是奉朝廷之命來爭奪這小教場武狀元的,這是什麼勞什子,小爺沒興趣。”楊再興臉孔朝天負手而立,對遞來的牌子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