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綿長,盡集一瞬。
二人之間那點事說起來比起針尖也差不了多少——先是偶遇而後交集。因為楚慈對自已身份的刻意隱瞞,二人的關係注定就是兩條平行線,同行卻永遠不會有交集。
對於這個結果,楚慈從一開始就比誰都清楚。不過她從小就知道自已能要什麼,配要什麼,做什麼事都有自已計劃打算,然後一步一個腳印的去實現。
可她萬萬沒有想,情這個字絕對不是理智能夠約束的——之後的日子裏,她一止一次的彷徨過、掙紮過,她拚了命告訴自訴做的是對的,是正確的。一個金國貴女,一個明國皇子,他們有末來的機率,比日月同出,江海幹涸這種絕不可能出現的現象還要不可能一點。
但是,道理知道的再多有什麼用?
情人與國家,愛人與母親,她痛苦的選持後者。
但後者並沒有將她的犧牲放在心上——或者說她所謂的犧牲在別人的眼中變成了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想通這一點後,她憤憤不平,夙夜不安,痛苦折磨。
一個人從心灰到心死,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心灰是從和親的時候開始的,如果不再發生後麵那件事的話,她會老實呆在金國,守著母親靠著回憶過上幾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然而,貌似她並沒有這個命。
在得知要她竊密後,她終於想明白一件事——天家無親情。辛苦十幾年,隻為求得一個肯定。可是到頭才知道自已隻是一件工具。唯一個將她當做人的,已被她傷得遍體鱗傷,不成人形。
於是她走了,她無法完成任務,也無法出現在別人麵前,索性當了個隱形人,那怕老遠的看到某人一眼,這一天就會很開心了。
想到這裏,楚慈低頭看了一眼已經睡著朱平安,輕聲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發現他中了奇毒,她到死的那天,也隻會當個一個影子。
“赫圖阿拉”是滿語,漢意為橫崗。城池依勢築於一條東西走向的山崗之上。峭壁崢嶸,三麵環水,易守難攻。城內地勢南高北低,四周築有高高的城垣。內城周五裏,外城周十裏。城周十裏設九門即南三門、北三門、東二門、西一門。
朱平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已經來到了這個後金大本營,根椐地。
此時三寨被拿下的關係,赫圖阿拉城一派緊張,如臨大敵。
楚慈貌似並不緊張,麵對路上層層盤查,對於她這個金國公主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咱們要去那?”
楚慈進來送藥的功夫,朱平安終於忍不住開口。
“快到啦,”楚慈深深的看了他一些眼:“咱們去普覺寺。”
普覺寺什麼的朱平安沒有興趣,他感興趣的就是想知道去幹嘛。
顯然楚慈沒有開口說明的意思,這讓朱平安有些掃興。
和西元寺比起來,普覺寺的規模不可同日而語。
楚慈帶著朱平安一路穿行,隨口將鍾鼓樓、大正殿等景點一一給他說明。如果不是身體依舊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這將是一次不錯的旅行。
他們二人一塊行走,早就驚動了寺內的知客僧。
在得知他們是來求見了苦大師的時候,知客僧先是愣了一下,“兩位施主來得不巧,苦大師早在二年前就已經雲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