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還君明珠雙垂淚 死生契闊竟千年(1 / 3)

眾臣的苦苦勸阻都被陽瑞拋在了身後,早在殿外候著的人見皇上眾人都已出來,以為是觀賞的時辰到了,忙不迭的燃起了煙火,隻聽四周都是震耳欲聾的聲音,便見一簇簇絕美的煙火綻放在空中,定格成最美麗的姿態,而後,緩緩隕落、消散。

陽瑞抬頭望著煙火,腳步不停,竟癡癡地笑了。

一眾臣子還是被他威嚇了回去,如今也隻留了方跡、陽城連同幾個侍衛在身邊,全為了敷衍眾臣的“安全為上,”自己不是不知保重,可如果那個人是她,自己又怎麼會受傷呢?

終於,還是走到了觀芳園。

遠遠地便望見了黃衣侍衛將一個粉色的身影層層包圍,裏麵的那名“刺客”顯然遊刃有餘,包圍圈漸漸地被打散,又不斷地有新的侍衛加入其中,也不知這樣的圍困打鬥持續了有多久,可粉衣女子武功高強,若不是這樣的車輪戰,恐怕早已逃之夭夭了吧。

隱隱地隻能看清一抹粉色,陽瑞攥緊了龍袍下的手,感覺到心裏的萬分緊張,一雙眼緊緊地盯著那抹身影,隻等她轉過頭的一瞬。

裏麵的人許是不想再糾纏下去,突然一躍,竟是騰到了半空中,足尖輕點腳下侍衛的肩膀,竟是要這般離去。

陽瑞再也控製不住心內的狂喜,隻覺得心裏一陣陣的抽搐,竟似被人緊緊握住,張了張口,可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緊緊地捂住胸口,陽瑞卻再也移不開眼,雖然還是沒有看清她的容顏,雖然她穿的是她以前最討厭的顏色,雖然她身上多了一種讓自己陌生的氣質,可那翩躚如燕的姿態、那瀟灑隨意的招式,仿佛把他帶回了多年前,也是在這樣的圍困之中,也是麵對潮湧般的敵人時,她也是這般保護著自己。

方跡注意到了陽瑞的變化,身邊的人微微地顫抖著,嘴唇輕輕地掀了掀,似是想喊出什麼,可還是太過激動無法開口。

直至看到那抹身影已踩踏著眾人,快要絕塵而去,陽瑞才猛然驚醒,感到了內心再次失去的無比惶恐,“君遙!”這個在心裏百轉千回了多少年的名字終於毫無顧忌地衝出了口,這樣的清晰、這樣的震撼。

天下隻覺得在夢中,這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呼喚竟似來自遙遠的時空,這聲音裏飽含的顫抖、激動與恐懼竟是如此的真切,真切到自己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下的動作,還是僵硬了脊背,而後緩緩地回過了頭。

漫天煙火絢爛了誰的臉龐?那破碎的眼淚又驚醒了多少午夜夢回?明明說好了永不分離,又是誰自此山長水闊、生死相隔?明明還在這世間,又是誰避而不見,留我一人在這冰冷的華美中徒受萬人朝拜,卻再也找不回曾經的你?

隻覺得時間都靜止了,隻覺得如此冰冷、如此痛苦的許多年隻是一場夢而已,煙火盛放的時候,命運終於把她帶回來了,眼前的仿佛還是記憶中的她,淺淺一笑,“陽瑞,你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噩夢,現在終於醒啦。”

猝不及防地,竟已是淚流滿麵。

天下望著這個五年來都未曾細細端詳的男子,望向這個就在剛剛自己還決定再不相見的男子,這個自己一直都愛的男子,什麼是命運?這便是命運吧。

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一直不願見他,原來是怕,怕見了他,自己就沒有勇氣離開了。

“君遙,”陽瑞輕語,用別人根本聽不到的聲音,可卻知道她一定是聽到了,不然怎麼會隔著隕落的花火,如記憶般那樣,對自己綻放了那樣美的笑容呢?

陽瑞忍不住破涕為笑,心內的種種複雜的情緒早已被狂喜所取代,正伸出手欲讓她過來,眼角卻猛然瞥到直直刺向她的那道冷冽的劍光。

心猛然地被握緊,方才還欣喜的臉色瞬間被萬分的驚恐所取代,“君遙——”小心兩字還未喊出,隻看到那美麗的微笑瞬間變成了劇痛的模樣,那抹粉色的身影如一隻破碎的蝶,墜落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