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種東西比起來。不應該更關心,自己的處境?”平淡到聽不出什麼感情的語氣。大片陰影籠罩著安東尼那張高傲的臉孔,垂下的藍紫色眼睛就這樣居高的臨下的俯視著坐在床上的石小楠。

“你這話什麼意思?”這種完全不放在欣賞的語氣。這家夥該不是發現了什麼!石小楠臉上一閃而過的異色沒有逃過安東尼的眼睛。隻是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那副冷漠高傲的姿態,就像在看卑微低賤的螻蟻。一隻手指就能碾死的東西,連帶回答問題都是低賤了他的身份。

身份不對等,僵持也是單方麵的事情。石小楠的鎮定並沒有引來安東尼的側目。似乎在這個詭異的中年男人眼裏,不管她醒來之後是不是會做出什麼危險事情。在這個神色疲憊的男人心裏都是早就規劃了對應舉措。那副強勢姿態自信的連告誡都不需要,單單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心生警惕不敢輕舉妄動。

這就是上位者的姿態。

跟這個男人比起來,她無論是實力,氣勢,還是心機都太嫩。這男人不就是篤定她就算卯足力氣,也掀不出多大的風浪!沒有一樣拿的出手的本事,還錯過了弄死對方的最好時機。現在落到這家夥手上,她甚至都毫無反手之力。而且更讓人不安的是,這個麵帶倦色看起來就危險的安東尼,絲毫沒有提及克洛弗,這點讓她非常不安。

腦袋裏亂七八糟思緒還沒理清楚。站在石小楠麵前居高臨下的安東尼逐漸失去了研究她的耐心。疲憊地揉了揉深深皺起的眉頭,抬起的右手白色袖口上渲染著不少讓人眼熟的黑色汙漬......

莫名的緊張感充斥內心。男人轉身麵無表情的離開地牢,安靜的空間裏回蕩的隻有他穩重的腳步聲。以及隨著他腳步聲消失在巨響的鐵門之後,從黑暗中逐漸顯現的兩個‘看守者’。

徹底陷入死寂中的地牢。似乎的隨著安東尼離開,這裏麵就彌漫這一種讓人絕望的氣息。不知道是昏暗的環境給她造成的心裏壓力,還是她自己臆想出的感覺。反正讓她很不舒服,特別的壓抑。

昏暗燭火的牆壁上搖曳。整個陰暗的地牢裏,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特別是混著她牢房門口那裏安東尼站過的地方,沾染上的腐朽血腥味......

那是傀儡的血液。那股讓人印象深刻的腐朽血腥味,絕對不會錯。瞬間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的突地一下。石小楠按在床單上的手掌猛地糾緊。“威廉?威廉!”孤寂的聲音在地牢裏擴散。而回應她卻隻有自己牢房外麵牆壁上搖曳的微弱燭火。

整個漆黑的地牢裏,隻有她的牢房外麵的燈是燃了燈的,而其他地方則是全部淹沒在黑暗之中。

果然這裏隻有她一個人嗎?空蕩蕩的心裏,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剝奪。這讓她感到驚惶無措。威廉不在這裏!心裏就像是缺了一塊,嗖嗖的冷風吹得她渾身發寒。

她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威廉的照顧跟陪伴。從最開始的歡喜,變成後麵的習以為常。每天朝夕相處的點滴就像是夾注在天平上的砝碼。毫無懸念的一邊傾倒,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很重要的存在。

習慣真可怕!石小楠環住雙腿,後知後覺地將臉埋進膝蓋。正當石小楠的情緒心情逐漸低落的時候。一陣叮當的鐵鏈撞擊徹底打破了地牢裏的死寂。

“誰?”石小楠抬起頭,望向發出聲音的黑暗深處。“誰在哪裏?”

漆黑的地牢裏再次歸於死寂。安靜等待片刻沒有回複,石小楠提著裙擺赤腳小心翼翼莫下床。“請問,有人嗎”

“小姐。”

這次黑洞洞的地牢深處終於傳來了她熟悉的聲音。“威廉!”石小楠驚喜的瞪大眼睛。“嗯,我在這裏。”低沉的聲音似乎沒有改變。跟隨著他的聲音一起傳來的,還有深處沉重的鐵鏈撞擊聲。

那聲音沉悶的出奇,石小楠臉上的笑容頓時停了下來。“威廉,你沒事吧?”她的腳鐐很長,足夠她挪到牢籠邊。

“沒事。”這次可以明顯聽到聲音的距離她進了好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石小楠隱約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

“威廉,你能不能在過來點,我好像看到你了。”鐵鏈的響動繼續,石小楠看著黑暗中逐漸顯露的熟悉輪廓,懸著心終於放了的下來。“太好了,你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