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矮個子姐姐,卡梅莉又來了,快開門.......”嘈雜的響聲伴隨著稚嫩的聲音,石小楠抱膝坐在床上抬頭看著燭火陰暗的遠處。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厚重的鐵門重重關上,隨著稚嫩愉悅的說話聲同時響起的還有,那道輕快愉悅的腳步。“姐姐今天有乖乖的嗎!”黑暗中逐漸顯露精致紅皮靴踩得蹬蹬作響。石小楠的視線裏,那個雙踩著小紅鞋無論什麼時候都顯得心情愉悅的女孩也終於顯露出來。

紅皮鞋,白色蕾絲短襪,精致洋裝,齊耳栗色卷柔順披在側臉,再配上她圓撲撲泛紅的臉蛋,以及微笑時嘴角小小梨渦。你很難想象這個精致的如同洋娃娃般的女孩子。隻是這間房子裏唯一的女仆,而不是哪家貴族家意外丟失的小姐。“卡梅莉今天煮了香噴噴的海鮮湯,味道超級好,姐姐可要多喝一點。”

說是叫她開門。實際她這個犯人要是能隨意打開牢籠,也不會老老實實呆在這個鬼地方。一直跟在卡梅莉身後渾身裹滿厚重黑布看不出麵容的男人,幹煸枯瘦的手指從懷裏掏出嘩嘩作響的鑰匙,打開外層的監牢。

當然也僅僅隻是外層的監牢。而她腳上這條據秘銀鑄造的沉重腳鐐,鑰匙並不在這兩家夥身上。所以即使殺了麵前這兩個人,她也沒辦法拖著沉重的腳鐐走出地牢。更何況,還有那陰暗處那兩個如同雕塑般的‘看守者’。隻怕自己僅僅隻是踏出這個地方一步,立馬就會被這兩個家夥‘大卸八塊’吧!

雖然,在找到克洛弗之前,她的小命勉強算是保住了。不過生不如死什麼的,石小楠一點都沒有以身實驗的想法跟勇氣。

所以隻能乖乖呆在這個地方,等待安東尼自己現花然後另找對策嗎?話說的,她現在壓根就連對方衣角都看不到。而且威廉這幾天也安靜的讓人不安......

銀勺子慢慢攪動盤子裏的濃湯,石小楠撩開耳邊垂落的黑色長發。一勺一勺把食物送進嘴裏,一時間安靜的監牢裏回蕩的隻有餐具碰撞,以及卡梅莉趴在床上輕輕哼唱的小樂曲。這讓整個進餐的氣氛,既怪異又平靜......

晚餐後,卡梅莉繼續在一邊嘰嘰喳喳的碎碎念道。因為從這個話嘮的卡梅莉嘴裏撬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石小楠吃飽喝足躺在床上,對她各種接二連三的問題並不搭理搭理。

直到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徹底離開陰暗的地牢。石小楠姿勢攤開躺在床上的姿勢終於開始挪動。“威廉。”在酒紅色床單上拖動的腳鐐嘩嘩作響。她爬到床邊光腳套上鞋子,走到牢籠的邊沿。

“怎麼了。”黑暗深處熟悉的低沉聲音,比平常慵懶也冷漠幾分。這讓石小楠感覺有點陌生,是因為看不見表情而產生的錯覺嗎?

“沒事,就想跟你說說話。”不然這個四周都充斥負麵情緒的環境逼得幾乎讓她窒息。背靠著鏽跡斑斑的牢籠,石小楠摸著手指緩緩坐下。下巴抵在自己軟軟的起膝蓋上,黑色頭發淩亂地披散在肩膀,在昏暗的燭火下泛著淺淺光暈......

死寂壓抑的環境裏,熟悉的語調無疑是最有效果的安撫工具。隻是在石小楠來聽能夠安撫消極情緒的話語,對於陰暗中的威廉來講來說,卻始終難以容忍的精神折磨。

為什麼?

明明就在他視線所及的範圍之內,伸出的指尖卻無法觸及分毫。就像被眼前的光明跟黑暗的交界線所隔開。即使融入黑暗中的他伸出長手臂,也無法將她納入懷抱。兩人刻意刻意拉開的距離仿佛變成一把鏽鈍的刀子。

直直捅進心口,一片片一點點在那片柔軟的希望與愉悅的地方,撕開一道鮮血淋漓的缺口。汨汨的留著殷紅的鮮血,帶走了埋藏在心裏的溫暖跟熱度。而且隨著逐漸失去,卻無法填補的掠奪的黑暗*,被撕裂的傷口逐漸外翻腐爛。

又是這樣的感覺。從的踏上外出的這條道路開始他就壓抑的太久。所有負麵情緒,因為她在身邊刻意要求他都可以容忍不計。

但是現在,她不在身邊。至少能再肆意將她攬入懷裏,隔絕所有的負麵黑暗。所以明明那麼,弱小,綿軟,失去自己的庇佑。他真的不想看到,那纖細的頸項會在別人手中被生生扼斷。即使現在還在眼前,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從視線裏消失。不知道去到哪裏,或者是在離開視線時候沒有聲息的消失在某個角落。

這是他所無法容忍的事情,她隻能被他束縛在懷裏。喜怒哀樂包括痛苦以及死亡,也隻有他能與她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