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會驗屍？待會兒見了屍體，別嚇得尿褲子才好。
薑玉嬈專注於觀察屍體外部性狀，並沒有注意到一旁黃仵作的表情幻化大法，公主頭頸麵上的皮膚仍舊保持光滑細膩，吹彈可破的狀態，在屍體保存手段高超的現代都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在啥啥都不行的古代居然能保持屍身如嬰兒般滑嫩，她當即吃了一驚。薑玉嬈細眉蹙成小山，正要下刀，旁邊為她的作為感歎的黃仵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膽敢對公主屍身不敬。”
黃仵作聲音輕淺，直勾勾的看她。
剖驗，在禮教嚴苛，遵循著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古代甚是罕見。
薑玉嬈把手抽出來，將解剖刀往旁邊水盆一扔，‘哐當’一下，黃仵作當即變了臉色，“年輕人狂妄些可以，但也要分清楚對象，這乃是受萬人敬仰的公主，你敢對她的遺體不敬，是活膩歪了？還是地底下真有你親戚？”
“黃仵作既然這樣說，那你說這具屍體的死因究竟是什麼？”
她說話很幹脆。
黃仵作埡口。
屍體表麵並無任何外傷，暴力痕跡被抹除的一幹二淨，單從肉眼觀察，一無所獲。“死者手部關節粗大，粗糙，有繭子，皮膚較厚，這一看就是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的勞動人民，與你口中的受萬人敬仰，身嬌肉貴的公主不一樣。”她的手順著脖頸依唇部滑上臉頰，“臉的確是公主的臉，這副身子是誰我可不知道。”“黃仵作驗屍時莫非是吃醉了酒，連這種事都未能發現。還是說你就是跟駙馬爺沆瀣一氣，想潦草結案，給我腦門子上扣屎盆子。”
黃仵作一腦門子官司。眼珠子左右亂晃，儼然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薑玉嬈將隨身帶進來的布綁在臉上，遮擋氣味以及病毒細菌。銀刃劃開屍體胸腔，黃仵作距離她僅有一尺半，隻見她一雙手在皮肉裏翻扯，牽出一節腸胃，腥臭味在鼻腔周圍爆裂開來，他胃液迅速上湧，捂著口唇“……唔”。薑玉嬈咂嘴，“蠢貨，吐遠點。”
“嘔——”
薑玉嬈從屍體胃中翻出一顆瑪瑙珠子，珠麵上刻有虎皮花紋，隨著她手拿出的動作，屍體迅速腐化，連同頭頸麵連接處都出現線縫過的痕跡，肉皮覆蓋的膠原蛋白流失，如近六七十歲的老媼。
“這是誰？”
“公主。”
薑玉嬈還有心情和他有來有往，事情就不算太嚴重。黃仵作趁機詢問，“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喉嚨裏像卡了一口痰。“公主的屍身呢？怎麼就剩一顆頭啦？”他頓時如熱鍋上的螞蟻，“這要是傳出去，有損皇家顏麵，你我的腦袋還能安安穩穩蹲在脖子上麼？”
她招手讓他過來看，黃仵作心中界限全麵崩潰，下意識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死者咽喉處縫補所用的麻線，是灰黃色的，這種材料的麻線一般是用來綁燈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