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哄孩子一樣把人往前推。不過也的確是父女之間該有的年齡差。繆正從倚著門框。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在月光的襯托下,那雙烏油油的眼珠子瞧著她,盡管眼皮堆疊到眼角,也沒有顯得他不精神。“受害者一應都在驗屍房,你明天再驗一遍。所有。我懷疑裏麵有貓膩。”薑玉嬈心思靈巧,迅速聯想到今天晚上河邊那一場祭祀活動,“……這屋裏可有被褥?兩天沒洗澡了,您要是嫌棄的話,我可以把被褥搬出來然後再門口打地鋪,我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保證明天精精神神的跟你當牛做馬,鞠躬盡瘁。”
繆正從:“……”
薑玉嬈故作輕鬆,笑容滿麵,她故意裝出一副調皮的樣子,對繆大人說:“大人,您放心吧,凍一晚上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更何況,就算我凍死了,我也會在地下保佑您官運亨通、長命百歲噠。”她笑容僵在臉上。
他青筋直跳,“閉嘴。”繆正從一轉身,“我會找人將你那婢女接過來的。放心睡,刑部不缺這間屋子,這張床。”他背著手沿著來時的路返回。薑玉嬈立馬竄進屋子,將被褥都從箱籠裏翻出來,
她正準備鋪上被褥,突然發現床板以及四周積滿了灰塵。
夭壽了。
原來我才是最幹淨的那一個。
……
翌日。陽光透過窗格的縫隙照進了房間。薑玉嬈從一夜的大掃除中抬起頭來,感受到陽光的熾熱,不禁打了個哈欠。太陽直直地照在她臉上,她兩隻眼皮不停地打架。她一掃,看向旁邊那張空床鋪,忍不住想小魚兒去哪兒了?不過轉念又想,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用太擔心。
她撐起身體,倚著床板坐起來。昨晚她是和衣而睡,所以今早起來時,隻是頭發稍微有些亂。她用手撓了撓蓬亂的頭發,又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略顯歡快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那人嘟囔著:“小姐,太陽都曬屁股啦 ,您還不起床呢……”
薑玉嬈在外間的桌子上倒了杯水在小撮,她推門衝了進來。薑玉嬈堪堪合上嘴,捏緊杯子。繆大人的行動力挺強,在她跟他說了要接小魚兒來之後,不到兩刻鍾,小魚兒就背著大包小包、用肩膀撞門,跟薑玉嬈在黑洞洞的環境裏,大眼瞪小眼。薑玉嬈拿手背若無其事擦了擦嘴,擠出一張笑臉,“你起得挺早。”
小魚兒有點兒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在圓桌上整理她帶來的早飯,她一雙靈巧的手在餐具間遊走,“小姐,不知道您的口味有沒有變化,奴婢按照您以前的喜好準備了早餐。先試試這道您最喜歡的金記灌湯包,看看還是不是那個味道。”小魚兒眨巴著眼睛期待。
薑玉嬈捂著嘴,往前湊,問他,“咱們發財了?”
自從脫離了尚書府,就沒見過這麼豐盛的早飯。
“繆大人說了,您有本事,得讓您吃好喝好。”小魚兒一本正經地回答。
薑玉嬈先咬了一口,濃厚的湯汁瞬間激活還在沉睡的味蕾,熱氣在口腔中流竄,她喔著嘴巴,跟小魚兒笑。薑玉嬈還來得及咽下,就在這時,又官差急匆匆來報,“繆大人叫卑職來告您,有人揭了懸賞的狀紙,說是找到了駙馬爺的娘老子,叫您過去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