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由場所的選擇方式而養成的集中術
決定能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的場所、時間及姿勢
環境的因素之中,最先碰到的是讀書或工作場所的選定。人類是屬於環境的一分子,有句“入境隨俗”的成語,由此可見人類強烈地受著環境的支配。當然,提及“場所”,就廣義而言,和環境是相同的意義,而“場所”中各種不同的因素如聲音、明亮、溫度、時間、擺設的物品、看得見的物品、所在位置關係等許多條件也包含在內。在此僅為您探討作業場所的位置條件,至於周圍的物品、聲音及光線等物理性的刺激及時間的條件將另外為您作探討。
例如,同本節前麵所介紹的一般,作家執筆時有許多人擁有自己的“場所”、“時間”、“方式”。江戶川亂步的情形,若要說得詳細些就是“特別場合中”、“深夜”、“四周貼有美女裸照”或“擺置奇怪物品”。又如森林誠一,據說是“另外購買公寓房子作為工作場所”、“以羽毛鋼筆寫字,一小時一張”。
又提及以何種標準來選擇工作場所的位置時,優先於所有的條件,且更具有意義的,則是他對該場所的眷愛及無形中養成的習慣。
換句話說,就客觀而言,也許工作場所的條件並不是很好,但對自己而言,這樣的環境對自己很有幫助,或決定了這裏是最能集中注意力的場所,那麼不論何時,隻要置身於此,便能反射性地集中精神。
“身體所在位置”並不局限於“紀念堂”、“公寓大廈內的一間房間”等較大的空間,在相同的空間中,身體的“放置方式”,也就是該坐那裏,在那裏睡覺,還有它的姿勢為何等“型”的問題,也包含在內。
也就是說,人類集中注意時,有著連自己也未發現的身體的“型”。看看那些熱中於玩小鋼珠的人們,他們確實擁有各種個性的“型”。有人懸著身體,歪著頭,也有人將左手置於托盤中並外加一根香煙。然後為了買鋼珠或上洗手間而離開座位,回來之後又開始回複剛剛的姿勢。這個“型”的發現是由於他們在無意識之中,能在最短時間內恢複已中斷的集中狀態。
蹲下,右手高舉推杆,閉一隻眼睛來測量距離,這是透過電視轉播而發現的高爾夫選手青木功輕擊球時的型。恐怕剛開始時,也是經過多次錯誤的試驗以便讓心定下來,但當集中心力擊輕擊球時總無法打得很好,於是偶爾采用這種方式而且每次都是柏第。說這是怪癖也是怪癖,但重點是,該選手透過這種方式皆能將球擊入洞中。
仔細想想,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總是將注意力集中於如何能將注意力集中於所麵臨的工作上,卻不將這種努力升華為自己的“型”。林肯念書時必把自己的腳伸到桌麵上,其實不論是何種形式,像這種能抓住自己特有形式的人,一定會發揮驚人的集中力。但不管是何種形式,在反複的嚐試及錯誤之中,一定有機會可以發現。之後,隻要掌握住那個方式,再配以適當的條件後,便能立即集中注意力。
試著從日常生活中,分離出所需要的“場所”
像這種個性化的場所、位置及方式的選擇方法,似乎有幾個共通點。接著將為您列舉幾個尋找屬於自己的場所的方法:
第一,為了遠離雜事及雜念,盡可能地試著選擇能遠離日常生活空間的場所。例如,有些公司的職員為了完成上司交代的重要報告,就躲到會議室或圖書室。如果會議室圖書室裏也裝有電話,一般而言,他們大多會拜托同事“如果有找我的電話,麻煩您告訴他,我出去了”,然後便外出。像這種情形反複幾次後,隻要進了會議室或圖書室,便能反射性地集中注意力,並充實地完成工作。
有的作家也是一樣,有時接近截稿日,但卻寫不出文章時,沒辦法隻好到飯店去,使自己完全不與外界聯絡。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在家裏努力地絞盡腦汁也寫不出來的文章,經常在到飯店的房間之後,便能很順暢地寫出來。
也就是說,因離開了日常生活的空間而摒除了許多雜事及雜念。這樣做的結果是不得不集中注意力,這也就是為何離開日常生活的空間,便能尋得集中注意力的適當場所的原因。當然啦!我們的日常生活是由許多雜事累積而成。而所謂的人類的生活是許多數不盡的瑣事的累積,這是無可避免的事。但是,一旦想在一定的時間,集中精神念書或工作時,這種生活空間的氣氛,當然會成為不利的因素。
試著再看看,人們說的江戶川亂步的土牆庫房,不也是從日常的生活空間中隔離出來的嗎?”
森林誠一的公寓房子,說起來雖然有似一般生活的空間,但事實上卻是與家人分離,一個完全沒有生活用具的水泥房間,在非日常性的工作中,給人的感覺是再適當不過了。
古代的秀才會以“仔細讀書”為由而住入古寺。一部分是為了要暫時停止,並藉著距離(空間性)遠離俗世,以便自日常的雜事中解放,即使是依然在學的學生,對於對人生的考量而言,似乎也可說是個合乎理性的方法。
又現在有必要努力以人工性的技術,來製造遠離日常性的超越空間或超絕時間。在家念書的學生及想在公司中完成工作的薪水階級,為了因應必要,最好有一隔離時間帶能不與人談話,不接聽電話。在自己房間掛上自百貨公司買回的“請勿打擾”的牌子,一旦掛上了這牌子,即使是敲門也不準。若能有這種所謂“神聖空間”的決定也是不錯。
在現實生活中,不論是讀書或工作,呈現出大成果的人,幾乎都能很善於製造超絕空間、時間。
二樓較一樓、矮的天花板較高的天花板,更易集中注意力
選擇“完全屬於自己的場所”的第二個重點是,試著在相當平凡的住宅中,思考從日常生活中隔離出來。在現今流行的說法中,在這如同兔籠般的日常住宅的環境中,也許有人會認為,即使能從日常的空間中隔離也無法分隔,而這也不出人意外。在一般的二層住宅中,二樓能自生活空間中分隔出來,而且窄小、天花板低,雖是窄小的房間,但卻能集中精神。
讀了日本作家井上旭的隨筆後,不難了解他工作的房間為何會在二樓了。井上先生家,除了他一個男性外,其他則是夫人及女兒,全為女性,當井上先生在書房工作時,據說可以聽到夫人及女兒看電視或做遊戲時所發出的笑聲。雖然井上先生再也無法靜下心來,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告訴自己正在工作。另外,他又認為,反正自己是以慢出名,下去玩一會兒,遲點兒交也沒關係。因此,他匆忙隨便拿個東西,決心下樓看看。他拿著垃圾袋、吃剩的橘子皮、空的茶杯,並以“我是因為有事才下樓來”的表情,看向起居間。果不其然,這些女孩及太太,立即坐入暖爐中,邊吃蛋糕,一邊很有趣地看著電視。不一會兒,女兒們的目光投向他,一副“做什麼”的表情,並立即把視線移向電視。他很孤寂地想著“我被排除在外呢!”沒辦法隻好自己泡茶,然後再度上樓。
這件事是在“家庭論”書中看到的。這對極富幽默感的他而言,隻是引人發笑的話題,但我們想,如果井上先生的書房在一樓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呢?當然,前述的情形也許描寫得過份誇張,但盡管如此,如果是有三個女性的家庭,那種熱鬧的情形不難想像。而在井上先生其他的隨筆中,也出現多次的“到樓下去……”。而他為了表現幽默感,就算是在二樓,因有事要下樓,也表現得不得已的樣子。
不用說,一樓遠較二樓是個有濃厚家庭色彩的生活空間,也就是雜念的根源。郵差、送報生、收款員的到來,家人的出出入入、客人來訪、準備餐食的聲音、浴室放水的聲音、準備碗筷的聲音、小孩彈鋼琴的聲音……總之,這些雜事、雜念都會過渡性的侵擾著你。就算沒有小孩的家庭,二樓也一定比一樓安靜。
因此,除非一樓的房間很多,房子非常寬大,否則大部分的一樓是不適合用來念書或工作。
特別是用來念書或工作的房間,因為是用來思考、念書及寫字的,所以應該是個可以集中注意力的空間,故密閉感與隔絕感是必要的。所謂的密閉感,並不是指喘不過氣來的意思。人類一旦進入一個過大的空間中,他的意識便會浮遊於同樣大小的空間,當然也就不容易集中精神了。如體育館、旅館大廳般大小的房間,是不適合用來進行個人性集中心力的工作。
至於畫家及音樂家方麵,常會提到巴黎時代的事情,全都年輕、而過著窮困的日子。他們大概居住於舊的公寓或屋頂小閣樓。有許多人在小閣樓內以感人的文筆寫出許多好文章,但其中的共通點則是“充實的空間”一事。例如,在描寫赫克特白遼士生涯的電影“幻想交響樂”之中,決定赫克特白遼士一生及名聲的工作場景即是巴黎的一間小閣樓。這種小閣樓,既不潮濕,采光、通風也充足,而且有最適合精神集中的低天花板,適度的密閉及隔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