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兩個月以來,他做事妥貼,但謝卿姝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對自己插手前朝政務頗有微詞。

雖然他不是豫王那一派的,但當初帶領群臣上諫,可是有他的一份功勞。

鈺兒根基不穩,她得為鈺兒的以後慢慢鋪路。

“那本宮問問表哥的意見?”

傅夫人連連點頭,“好,那多謝公主殿下了。”

當初傅夫人覺得薑裕安此人什麼都好,就是沒有一個官職傍身,而今他入朝為官,輔佐新帝,前途一片大好,傅夫人滿意的不行。

隻能從長寧公主身上旁敲側擊打聽一下。

……

華清宮內,陽光透過雲層穿過窗戶,照在案桌前的女子的身上,女子低眉神色專注地作畫。

纖細的手腕如羊脂玉一般,細膩而富有光澤,捏著毛筆的手指輕輕一轉,白紙上便展開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筆鋒流暢,婉轉細膩,別有一番意味。

清風撫明月,春雨醉海棠。

她的畫如她人一般,明媚嬌豔,靈動飄逸。

謝卿姝神情少有的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漫步進來的男子。

男子見她在作畫,也不擾她,自顧自的站在一側看著她,目光溫柔似水。

謝卿姝落筆,才發現眼前站了一個人。

“表哥?你來了這麼多久了,怎麼也不提醒我。”

“坐吧。”

薑裕安如玉的麵容如沐清風的笑意緩緩展開,“看你如此認真,沒舍得打攪你。”

“畫工倒是越發精進不少。”

薑裕安由衷地誇讚道。

謝卿姝給他倒了杯熱茶,“論畫技,我哪裏能比得上表哥啊,當年表哥的畫作可是千金難求的。”

她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京城第一才女非傅家小姐莫屬,說起來,傅家小姐與表哥倒是興致相投。”

薑裕安捏著杯壁的指尖微微一頓,他輕輕掀眸,抬頭看著對麵的女子。

神色間多了一絲落寞。

薑裕安何等聰明,怎麼會聽不出謝卿姝的言外之意。

見謝卿姝還喋喋不休的說著傅家小姐,薑裕安出聲打斷了,“阿姝。”

簡單一句,卻包含著無數苦澀之意。

謝卿姝不解的抬眼看他。

光風霽月的臉上多幾分自嘲,在謝卿姝的注視下,他攥緊了衣袖下的雙拳,慢慢出聲:“阿姝,這些年,我對你的感情,你…當真不知嗎?”

他原以為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有的機會的。

年少時意氣風發,又難免心高氣傲,狀元及第後,他看不慣朝堂中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下定決心要遠離廟堂,一心向往外頭的大好河山。

沒想到,他回來後發現一切都悄悄發生了變化。

曾經那個跟在他身後跑的小姑娘已經長大嫁人。

他隻能把這份喜歡藏在心底。

後麵她與顧時珩和離後,他原以為是他的機會來了。

可沒想到,在她心裏,竟一點都沒有他的位置。

謝卿姝身體略微一僵,但很快恢複了正常,她裝作沒聽到,隻輕聲喚了一句:“表哥。”

她什麼也沒有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薑裕安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眼底劃過一抹慌亂,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阿姝我知道了。”

空氣靜謐異常,默了良久後,他說:“我願意和傅家小姐聯姻。”

謝卿姝想說什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表哥,其實你也不必勉強。”

她今日隻是想問問表哥的意願,看他是否和傅家小姐多接觸接觸。

並沒有逼他做決定。

隻要他不願意,謝卿姝定然不會逼迫他。

薑裕安卻搖了搖頭,神色認真:“阿姝,我不願意讓你為難。”

“而且,父親母親一直都想讓我成家立業,如今,正好可以圓了他們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