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白衣老者伸出手指搭在他脖間的脈絡上,動作利索地封住了筋脈,而後又用銀針刺破指尖,放出烏黑的血跡。
做完這一切,白衣老者捋了捋胡子,歎息道:“好了,不出意外他晚上就會醒。”
李勇看了一眼床上躺的顧時珩,隨後對白衣老者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多謝竹老救命之恩,我們感激不盡。”
尚傑也一並跪下,認真道:“您救了我們將軍,您要什麼,我們定會竭盡全力滿足。”
老者搖了搖頭,不在意道:“我救他是因為受了故人之托,緣分使然而已。”
他看向床上的男子,“他這傷不養上兩三個月是不好了的,按照我留下的藥方好好用藥便可。”
“多謝竹老。”
……
夜間時分,顧時珩終於悠悠轉醒,李勇和尚傑見狀立馬湊上前,激動道:“將軍您終於醒了,太好了。”
顧時珩臉上依舊是虛弱之色,侍衛攙扶他起身,許是躺的時辰有些久,他的嗓音很沙啞,“近來軍營中有何事發生?”
李勇沒料到他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問軍營的事務。
他答道:“一切都按照將軍的吩咐,已辦妥帖。”
顧時珩微微點頭,那雙漆眸透著暗光,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忽的他抬手朝胸間撫去,摸索了一陣後臉色微變,“荷包呢?”
李勇從懷中掏出一隻冰藍色,繡工精致的荷包,“將軍可是在找這個?”
顧時珩鬆了口氣,接過荷包,低眉手中細細摩挲著。
李勇見將軍如此寶貝那個荷包,便開口解釋道:“當時找到將軍時,這隻荷包就在旁邊,屬下特地拿回來了。”
“將軍能一直帶在身邊,那就說明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屬下保管的好好的。”
見他還有說下去的趨勢,尚傑暗地裏戳了戳他的胳膊。
李勇反應過來,瞧見將軍一直低頭看著那隻荷包,神色間竟有些落寞。
這下兩人乖乖閉了嘴。
默了良久,他把荷包默不作聲地收進懷中,調整情緒後,依然淡漠。
“對了,我這傷是誰醫治的?”
“是民間的一位大夫,叫竹老,聽聞他醫術高超,妙手回春,太醫都束手無策,隻有他有辦法能救將軍。”
“隻不過,屬下帶人找了好久,都沒有蹤跡,過了幾日後他突然上門求見,真是太奇怪了。”
尚傑撓撓頭,對這件事情還百思不得其解。
“去請竹老過來。我想見他一麵。”
李勇出門去尋竹老,到廂房後卻不見他的蹤影,桌上隻留下一封藥方。
李勇拿著藥方呈給了顧時珩,“竹老已經走了,隻留下了一張藥方。”
顧時珩接過看了一眼,上麵字跡未幹,想來應該是剛走不久。
“將軍,屬下要不要去找他回來?”
“不用了,他既然走了,那就說明讓我們不要找他,拿下去交給太醫吧。”
“還有,我醒的消息暫時先不要透露。”
顧時珩眼裏閃過一絲暗光。
“將軍醒的消息隻有我們幾個知道,其餘人暫且不知。”
“好,下去吧。”
自望月山一戰後,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突厥軍隊暫時按兵不動,暗裏觀望著雲水關的一舉一動。
突厥王帳內,豫王和固倫對立而坐,中間擺著棋盤,固倫手持一子,思慮良久,才下到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豫王笑道:“王子看似輸了,實則退出縱觀全局,隻需一子,便會使敵人滿盤皆輸。”
豫王落棋,衝他微微一笑。
固倫將剩下的黑子一扔,笑得肆意開懷,“王爺這招可謂是高啊,對了,我們已經觀望一個月了,接下來是退是進,王爺的意見是?”
豫王思忱片刻,才答道:“顧時珩重傷不治已經有一月之久,再拖下去,徒勞無益,我們不如趁此機會,乘勝追擊。”
固倫笑意浮在眼底,並未做出回答。
這時,外頭一個小兵急急忙忙跑進來,向固倫稟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