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秉性如何,她自然清楚,更何況他本就對李琴韻無意。
讓他娶李琴韻進門,這事幾乎不可能。
但她到底勤勤懇懇地照顧了顧老夫人三年,顧老夫人的遺願就是讓時珩把她娶進門。
藍氏底氣不足道:“這也是你祖母的遺願。”
氣氛逐漸僵硬起來。
李琴韻緊張地觀望著兩人的神色,還不等顧時珩開口,她率先拿出一張紙,弱弱道:“表哥,這是祖母的遺願,你看看。”
下人接過信紙遞到顧時珩手中。
顧時珩掃了一眼。
上麵確實是祖母的字跡。
要讓他娶李琴韻進門,抬位正室。
顧時珩盯著上麵的字跡沉默了一陣。
長輩之命難違。
顧時珩自小在一切瑣事上聽從顧老夫人的意見。
他願意順著她,哄著她。
但不代表事事會聽從她的意見。
在一切原則性問題上,他絕不會退讓半步,以前對於婚事無所謂,但現在不同了。
李琴韻看著顧時珩的神色,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然,他涼薄的黑眸對上她,“我不會娶你。”
“當初你來顧府是借著暫住之名,現在祖母已經不在了,你在府中也沒有照顧的人,事後在管家會給你一筆銀子,你自行離府便可。”
顧時珩說的很隨意,一句話就將她的美好的幻想打破。
她渾身顫抖,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狠狠地鑲進了手心的細肉中。
這是把她當成什麼了?
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丫鬟嗎?
“表哥…你不管祖母的遺願嗎………”
她還想費力地說服他。
誰知,顧時珩冰冷的語氣再次響起:“李琴韻,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
顧時珩眉頭突突的跳。
三年前,她一直在作死的邊緣徘徊,若不是顧念她服侍祖母的麵子上,他早就一掌拍死了她。
哪裏會留到今日。
外頭,半截彎月隱在樹梢。
顧時珩起身離開。
偌大的前廳隻留下李琴韻和藍氏兩人。
李琴韻還是不死心,祈求地望向藍氏,“母親,我不想離府,您幫幫我吧,我是真的喜歡表哥的。”
說著她直接在藍氏腳邊下跪,雙手死死地攥住她的衣擺。
藍氏一把扯開,不耐煩道:“時珩已經做了決定,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插手他的私事,他說如何辦就如何辦吧。”
“這些年你照顧老夫人辛苦了,放心,你離府後,我會給你找個好去處的。”
藍氏本就對李琴韻沒什麼感情,以前是看在顧老夫人的麵子上,現在也不必處處看人臉色了。
“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我會這幾日安排你離府。”
藍氏走後,李琴韻心如死灰地跪坐在地上。
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她原本以為顧時珩會聽從顧老夫人的遺願,就算不喜歡她,也會娶她,不管暗裏如何,明麵上她依舊是風風光光的將軍夫人。
但誰知道,他竟連顧老夫人的話也不聽了。
她這些年任勞任怨,苦心經營的全部毀於一旦了。
翌日清晨,李琴韻特意一身素衣打扮,麵上化了一個與謝卿姝相似的妝容,在他必經之路上早早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