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珩是昨日回來的,因為喪事拖了進宮覲見,故而今早必須進宮麵聖。

褪下了冰冷的盔甲,穿上一身墨色朝服,沒有滿身煞氣,倒如翩翩公子一般。

隻是在見到李琴韻的那一刻,他的臉色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表哥,我想通了,這些年住在顧府多有叨擾,讓你們徒增了煩惱。”

她故意放弱語氣,強顏歡笑道。

“祖母生病前對你多有念叨,但終究是沒能見到你一麵。”

“祖母生前得了什麼病?”顧時珩突然出聲。

倒是把正在醞釀情緒李琴韻給嚇了一跳。

她神色明顯一慌,心虛地低下頭,“是…大…夫說是祖母年紀大了,又感染了風寒,所以才……”

“既然是感染了風寒所導致的,你緊張什麼?”

顧時珩目光緊緊逼著她。

李琴韻慌亂地笑了笑,“沒有緊張,我隻是有些想念祖母罷了。”

說完,又努力地擠出兩滴眼淚。

顧時珩沒心思繼續瞧她拙劣的演技,甩袖離開。

待人走出了大門,不見身影後。

李琴韻臉色蒼白地撫上狂跳不止的心髒,剛才她太過緊張,表哥他應當沒看出什麼破綻吧?

應該沒有。

李琴韻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顧府大門外,進宮的馬車已經備好。

顧時珩上馬車前突然對身旁的侍衛道:“派暗衛查查祖母的病情,順便也查查李琴韻和祖母這些年的相處,越詳細越好。”

侍衛驚道:“將軍,您是懷疑那李……”

老夫人的死與李琴韻有關?

顧時珩坐上馬車,暗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

金鑾大殿上,駐紮邊境多年的顧將軍回來了,眾人翹首以盼,終於見顧時珩從大殿外走來。

氣勢淩人,步伐沉穩,明明是武將,那一身墨色朝服將身上的鋒芒之氣遮蓋的嚴嚴實實。

他下跪行禮。

“微臣,拜見陛下。”

謝錦鈺雖然不喜歡顧時珩,但也深知顧時珩是南越的功臣,沒有他,也沒有那麼快能收複叛賊。

“愛卿快快平身。”

“這些年,愛卿為我朝江山社稷立下汗馬功勞,此次回京,理應受重賞。”

“多謝陛下。”

顧時珩平靜地抬頭,對上高坐上少年青澀俊美的臉龐。

三年不見,長的倒是很快。

那眉宇間瞧著隱隱像幾分他皇姐的影子。

群臣說著恭維地話,顧時珩都一一應下,並不回複。

傅丞相問了一句:“顧將軍此番不會離京了吧。”

顧時珩道:“邊疆安穩,隻要外敵不來犯,應當不會離開。”

眾人臉上皆是輕鬆笑意,唯有對麵薑裕安死死地盯著顧時珩,平日裏溫潤爾雅的神情蕩然無存。

衣袍下拳頭生硬,拚命忍住想揍他一頓的衝動。

顧時珩隻冷冷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

這時,一位大臣出來提議道:“顧將軍而今班師回朝,少不了要準備慶功宴,老臣聽聞長寧公主的生辰宴也快到了,陛下何不把兩者安排在一處,這樣省事又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