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跟你們說過我不會說話，對嗎？”丁無言擠擠眼睛，挽上他的手，道：“好了，我不該騙你的。可你也知道，錦瑟樓人多嘴雜，我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嘛。誰會對一個啞女動心呢？”
現在想來，她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好多次，他從別人嘴裏聽到歎息，好美的女子，隻可惜是個啞巴。如果不是頂著這個啞女的稱號，打她主意的就不隻盧湛一個人了。
“好了，別生氣了，小女子新作了琴曲，請金公子指教指教。”她拉金文到琴邊坐下，剛彈下幾個音節，金文便按住琴弦，道：“這些天你去哪兒了？我派人到處找到都找不到你。”
“我回家了。”
“回家？”他從來沒聽她說過她的家，他一直認為她是無家丁歸的人。
“是啊，我求了娘好久，她才放我回來找你。”
金文清楚這句話的意思。她就是他的小妹妹，跟宋鈺潔一樣，不可能對她有任何其他的感情。況且，現在他與三公主定了親，更不能與其他女子有什麼瓜葛，否則便是害人害己。他雖不忍心，還是冷著臉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丁無言一嚕嘴，堵氣似的道，與往日那個優雅、端莊的女子判若兩人。
“不是，隻是最近比較忙，怕怠慢了你。”
丁無言聽出了他客套的味道。她輕輕推了他一下，道：“是不是你金公子要做附馬了，得趕緊跟我們這跟卑賤的人劃清界線？好，我這就走，從今以後，咱們再無瓜葛了。”
她跺得樓板直響，金文卻沒有挽留她。她走到門口，回頭望了一眼，金文的嘴角在動。
“你真的沒話跟我說？”
話自然是有，金文隻是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原來拒絕一個人比追求一個人更難開口。
“我帶你去見紹華吧，她知道你回來了一定很開心。”
“是她想見我還是你想見她？”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但是請你不要忘了，她對你是真心實意的。還有，我已經有婚約了，你這樣胡說八道，說不定會挑起兩國戰亂，遺禍百姓。你也不想生靈塗炭吧？”
良久，丁無言淚水汪汪地道：“你答應做附馬，隻因為怕生靈塗炭嗎？”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難道因為愛嗎？跟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說愛，你不覺得很荒唐，也很不負責任嗎？”
“如果這位三公主是紹華呢？你還會覺得委屈嗎？”
“紹華不會做這種強人所難的事。”
“她不會？宋姑娘不是被逼去了濱海國，而你，不也被逼著娶那個素不相識的三公主嗎？”
“你錯了，我們倆都是自願的。”
“我不信。我明明看見你不快樂，也明明看見宋姑娘含淚離開。這是自願的嗎？”
“無言，你不懂。等將來你遇到值得你付出的那個人，你就會發現明明前路遍地荊棘，你也會義無返顧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