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甲,言道:“這河怪比鬼王大人成形稍晚了些,如今開天辟地已經過去這麼些年光了,想必一直在韜光養晦,找準了時機作亂呢。”
聽著他們的對話,蘇白靈想道:不愧是陰間的大人物,對話的內容都與他們這些凡人有所不同。
霆螭聽了孟婆的話,隻覺得奇怪。他扭頭問孟婆:“你怎麼知道的?”
孟婆一攤手:“地藏王前不久預測到的,恰好我正在他跟前聽經,就知曉了。哎,聽說冥王還在跟鬼王大人置氣,可是真的?”
待奈何橋邊久了,連男孟婆都變得八卦異常。霆螭瞥他,說:“真的。”
“為啥呀?”
“你怎麼不去問他?”霆螭轉身,收起了破魔幡,跟判官道:“若我不去陽間,鬼差們又會忙得團團轉,是麼?”
判官同樣深感無奈:“不錯。”
所以這事兒,最終還是落在了霆螭身上。
見霆螭和判官逐漸遠去,蘇白靈想著,這個陰間地府,似乎與他想象中不盡相同。
判官雖然冷情,卻對鬼王十分忠心;而鬼王看似陰戾難相處,卻有著最單純的稚子之心,甚至無時無刻不在操勞著陽間的事。鬼差們恪盡職守,兢兢業業,為的不過是忙碌後停歇的愜意。
眼前這個孟婆嘛……看似毒舌無禮,實則也不過是個寂寥了許久的男子。
有誰會喜歡聽人念經呢?反正他是不會。
思緒正狂亂地大開腦洞時,蘇白靈忽然聽見男孟婆的催促:“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喝了孟婆湯去投胎?吃shi都趕不上熱的……”
蘇白靈:“……”
地府中鬼王一走,那股無形中壓迫著眾鬼的氣勢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眾鬼長長舒了一口氣,似乎鬼王給他們無形中造成的壓迫,遠遠要比突增的工作量還要讓鬼壓力倍增。
人間大地,陽光普照,凡人生生不息地在世間繁衍著,生命也因此被無限延長。
在一個小鎮上,往日裏,普通的老百姓安居樂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可在最近一段時間裏,他們卻瑟瑟縮縮閉門不出,就算是要出來,也要先把頭探出來左右張望許久,鬼鬼祟祟,十分可疑。
小鎮臨水,北臨皇都,南朝運河水,南來北往的客人平時不少。而最近人少的原因無他,就是那個為禍蒼生的河怪最近跑到了運河一帶。
白問跟隨著霆螭的視角來到了這座小鎮的上空,看著這座不大不小的城鎮,隱約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直到他看見了一座房屋造型別具一格的大家院落,當即伸手抓住了季秋的胳膊。
“季隊,這是……”
“你想起來了?”季秋的嘴角扯著一抹了然的笑,給他們解釋道:“不錯,這就是我們曾經在古河的河底發現的那座水下城。”
“那麼那個河伯……”
“應該就是這個到處作亂的,河怪吧。”
霆螭的身形毫無遮掩地飄浮在半空中,黑色輕紗被風吹得獵獵飛揚。他見鎮上的凡人都不敢出門,街道裏一陣蕭瑟,還有卷卷落葉飛起。
這一看就是有大反派出場的情景。
霆螭伸手在胸膛的位置摸了摸,凝出一團光團來置於手掌心上,隨後催動力量,使得那光團的外表發生了變化。
不久之後,一個古式鈴鐺就出現在他手裏。
“引魂鈴?”羅立深深吸了一口氣,越看越覺得霆螭的力量真是深不可測。小紙人坐在他的肩頭上,神秘兮兮地說道:“他好像神話裏的女媧,什麼都能捏出來。”
“嗤。”
也許是霆螭的威壓過甚,也許是那河怪不走運,它從千年前的大運河裏跑上了岸,拖著自己渾身是水的龐大身軀,緩緩地走向了距離它最近的那座小鎮。
那時的河怪還不叫河伯,也沒有修煉成河伯的模樣。它隻是一個還未開化的水怪,滿腦子隻想著吃人。
它已經陸陸續續地破壞了好幾個村莊和城鎮,惡名已經在這片大地上傳開,周圍的人聽到有水怪出沒,就會倉皇逃命。
當地麵開始產生動蕩的時候,人們就知道是水怪來了。可是人們卻並沒有急著離開自己的家,而是個個都藏在家中,等待著水怪從他們的麵前路過。
那一聲接一聲的震動,簡直就像是催命符一樣。
步楓好奇地問道:“這些人怎麼都不跑啊?躲在房子裏也是會被抓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