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悅之的話讓那些個外門弟子默默低下了頭,暗自後悔著。隻聽談悅之又說:“這位師妹的道術很好,可惜功底太差。道行是一個個時辰、一天天累積起來的,不是你們以為進了內門就突然無中生有的!聰明的人想著在比試中如何展示自己的優勢,而愚笨的人則是暴露出了自己的短板。”
她凶巴巴地衝著尤坐在地上發愣的女弟子吼道:“你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女弟子瞬間一慫:“我衝得……太快了?”
“知道你還那麼打!你彪啊?!你起手打一記爆發,萬一對方道行比你深,人家什麼事都沒有、你還打不打啦?啊?打不打了?就你還想進內門,哪個師伯門下的弟子?滾回去再練!”
女弟子嘴巴一撇,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拿著自己的劍灰溜溜地走了。
要不是眼下不合時宜,霆螭倒真想上去親親這個暴躁的小巫女,簡直太霸道了!
談悅之見一排排的弟子們都低著頭不敢作聲,深吸一口氣,道:“大比繼續,廣微你來計場。”
突然被點到姓名的小廣微歪著頭啊了一聲,萌得不可思議,最後在談悅之的盯視下,又哦了一聲,連連點頭。
談拂曉帶著徒弟們和霆螭來到了白靈大殿中,霆螭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頭那個蘇白靈的牌位,剛想伸手去拿,就被談拂曉用拂塵打下手。
這個蓄著胡子的炤陽在霆螭看起來怪別扭的。
“狂徒,不得對我宗開山祖師爺無禮!”
霆螭實話實說道:“他都輪回好幾世了,你們給他立這牌位,會折他陽壽的。”
談拂曉先是瞪了他一眼,隨即問道:“這世上,真有輪回一說嗎?”
霆螭還是那句老話:“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談拂曉的幾個弟子一聽,這豈不是在咒自己師父死嗎?幾人紛紛喝道:“狂徒休要口出狂言!”
“不得對我師父無禮!”
“再胡說八道就把你趕出白靈宗。”
“……打!”
最後一個稚嫩的聲音顯然是出自小廣微的口中,談悅之頗為驚奇地看著小廣微從門外跑了進來,最後在小師兄的旁邊墊子上坐下,沒敢抬頭看她。
談悅之有些忍俊不禁,看向小廣微的目光裏充滿了憐愛。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幻境之外的季秋等人明白了為什麼廣微在反過來教導蠻任真時,總是格外的寵溺。
談拂曉不在意地揮了揮拂塵,說道:“無傷大雅,也許我離那一天真的不遠了。”
三弟子鍾文霍眯起眼睛,有意無意地提醒道:“師尊,他既然來自陰間,又自稱鬼王,與人間頻出的亂事都有牽扯。倘若真的讓大師姐跟他成婚,且不說二人壽命長短無盡,此事一旦讓五宗八門的人知道了,恐怕會追著我們白靈宗喊打不放啊!”
看到這裏的步楓少年有些不解了,他好奇地仰頭問廣微道人:“前輩,為什麼五宗八門的人會管他們的事啊?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嗎?”
廣微歎息一聲,伸手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當時的五宗八門在結盟之初,就立下盟約,不管是哪個宗門的弟子都不得與妖魔邪祟結交結識,更不準成婚。”
程君嫆道:“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管不到白靈宗的頭上吧?”
淡淡地斜視了一眼那群已經開始心虛的宗主們,廣微不緊不慢地道:“人心都有貪念,尤其是靈修,雖然自稱世外修行,但是利欲之心卻比誰都要重。當時白靈宗一門坐大,其他幾個小門小派看著眼紅,卻沒有打壓的由頭。而大師姐此舉,無疑是將白靈宗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事情真的如廣微所說的那般,那些被霆螭打走的四宗八門的人很快去而複返,當日正逢著談拂曉命全宗上下在給談悅之和霆螭操辦婚事,於是就在當天,四宗八門的人逼上山,搞得婚事也沒辦成。
談悅之為了讓白靈宗不受其餘宗門的刻意打壓,她主動跟談拂曉斷絕了師徒關係,還將一直戴在手上的宗主戒璽交了出去。
見證了這一幕的鍾文霍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
“我就說這個鍾文霍不是什麼好東西!那些宗門的人一定是他偷偷告密傳來的!”程君嫆太過義憤填膺地罵了幾句髒話,沒想到竟也引起了幾個靈修妹子的共鳴。
不過很快,這倆靈修被她們門主瞪了一眼,隻好暗中朝著程君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