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為夫這就幫你掀了這蓋頭……”
病殃子欺近,帶來一陣熟悉的暗香,好像是蒼木香,緊跟著,頭上的紅頭蓋就被挑走了。
雲苒但覺眼前陡然一亮,一抬頭卻看到了那張妖孽似的俊臉……
臥槽,竟然是他!
在她驚愕的瞪視中,一身大紅喜袍的俊美男子先是一怔,而後一抹玩味的笑一層層在他灼灼如烈火一般的眼睛裏蕩了開來,緊跟著他揚眉,又驚又喜地低笑出聲:
“嘖嘖嘖,真是想不到啊,小妖精,我找了你大半年,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冤孽啊!
怎麼就好巧不巧,竟又遇上了這個冤家?
雲苒不覺頭大如鬥。
要不,直接溜之大吉得了?
半年前,雲苒帶隊到南齊的東都做生意,賺了大票銀子,回程時喝了酒,偶遇一位仙謫似的美男,一時酒精上腦,與其打賭賽馬,輸的人要做對方三年侍從。
結果,賽馬不分上下,兩人直接上手切磋,大戰三百回合之後,少年突然舊疾發作,敗下陣來。
雲苒趁虛而入,把他吊到了樹上,還取笑了他一頓。
最後,雲苒拿了他的匕首,又奪了他的赤血寶馬,揚場而去。
原以為世界這麼大,他們哪有那麼大的機緣再遇上,結果,半年之後,他居然成了她“新婚丈夫”。
我滴老天爺啊,你也太會玩了。
*
“你不是瀾山。”
拉回思緒,雲苒盯著麵前這個新郎倌,很肯定地落下一句。
這人溫溫如玉,氣質高貴,不是普通的富貴公子,應是當今朝堂上的名門之後。
重點,他有兩個身手不凡的手下,當初他們發現她把這貴公子給欺負了,一怒之下曾圍攻她,差點就把她給逮住,虧得她有同黨,才脫了困。
她記得清楚,當時那兩個手下叫他:三公子。而瀾山是瀾家第五子,人稱瀾五少。
此刻,溜是沒法溜了,隻能道破他的身份,扛到底。
與此同時,雲苒心下浮現層層疑雲:此人身份應該極為尊貴,半年前被她搶走的赤血寶馬,乃是西梁贈於南齊的上等軍馬,總共百匹,被養在南齊第一馬場,那邊專為南齊培養優質軍馬,等閑富貴人家根本用不起。
哪怕是震西侯瀾大將軍的座駕也不見得敢用赤血寶馬。
此人冒牌名瀾山,入贅宛家,所為何來?
重點中重點,瀾家知道嗎?
這些問題,全在她腦子裏閃現。
“你也不是宛容。”
一襲紅羅,玉帶束腰,冒牌新郎倌蕭湛抱胸笑吟吟看著她,目光很放肆,滴溜溜道破她是冒牌新娘。
半年前遇上時,她一身墨色男兒裝,坐在渾身雪白的白馬上,英姿颯颯,今日她一身女紅裝,卻若那名貴的紅牡丹,雍容而富貴——不過,這絕對是一朵帶刺的牡丹,紮手的厲害。
雲苒呢,曾以為男人穿紅衣裳,俗到不能再俗,偏偏這喜服穿到這個男人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華絕代。
特別是他笑起來時,簡直能顛倒眾生,可令天地黯然失色。
唉,作為一個男人,有必要長這麼好看嗎?
最最有意思的是:宛瀾兩家聯姻,新娘子是冒充的,新郎倌也是冒充的,天下還有比這更有趣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