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風涼,陸博雅輕輕換了口氣,笑出聲來:「有怨報怨……誰對你不好,你就報復回去,這也是我的做人準則。沒錯……」
陸博雅笑得愉悅,嗓音柔和:「你做的,一點都沒錯。」
這人——韓嘉怡心裏顫了又顫。
陸博雅這樣光風霽月的人,為什麼會給她一種陰冷的感覺。
陸博雅笑著看向韓嘉怡:「有件事,不對,是兩件事,我也要告訴你。」
「什麼……」韓嘉怡遲疑。
「第一件,你母親離開蘇南這件事,」陸博雅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笑得森冷:「是我做的。」
韓嘉怡倏地震住了。
「當然,我沒有用違規手段,我和她談了個條件,」陸博雅低頭看自己摩挲著的兩根指尖,悠悠然道,「我把我名下景園的一處房產過戶給她,她離開蘇南不再和徐厘見麵,她很高興,也很爽快就答應了。聽說,我家樓下開始動工裝修,我想,你對那戶房子,應該算滿意吧?」
韓嘉怡臉色變幻莫測,喃喃道:「那是你的房子……」
「你恨徐厘,不接受她的資助,多少有點那麼骨氣在,可你母親就比你實際多了,她接受我的饋贈,把當年的事翻篇,急不可耐又欣喜若狂的嘴臉,哦,表情,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陸博雅眼睫低垂,唇角含笑:「你捏著道德人命的線頭,把徐厘綁死在木架上,一副錚錚鐵骨,有怨必報的架勢,何必呢?」
「我不要你的東西!我也不要徐厘的東西!」韓嘉怡大喊。
「那你可得和你母親好好談談了,」陸博雅淡漠嘲諷,「問問她願不願意把幾千萬的房產還回來,隻為了你那一點仇恨的傲氣——這麼說起來,你父親的命、你所謂的情,折算下來也不過區區一套房,真廉價。
」
「還有第二件事,也一起告訴你,」陸博雅的眉眼瑩瑩,笑顏如花,「徐厘要送手鏈的人,不是隋濱,是我。」
他慢慢抬起手,腕上是一圈並不名貴的石頭手鏈。
「徐厘受過傷,記憶出現了丟失,但她自己不知道。
「她忘了我,卻在隋濱身上找到了形似我的一點影子,於是對他格外地好。
「隋濱喜歡上徐厘,可漸漸地,他發現不對勁,因為徐厘並不喜歡他。
「徐厘不但對他好,徐厘也對很多人好,他是有點特別,但不是男女之情。
「然後,在某個節點,隋濱或許猜到了徐厘失憶,又或許隻單純發現徐厘把他當作我的影子……啊,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事實的隋濱惱羞成怒,選擇對徐厘有愧疚的、也在盡力彌補的妹妹告白,想用這種方式報復徐厘……
「至於徐厘,因為記憶出現了偏差,明明已經把手鏈給了我,卻忘記了。
「在明確自己對隋濱沒有任何異性感情後,她選擇收回自己的承諾,收回這條從來都不屬於隋濱的手鏈。
「順便一提,在徐厘的人生中,我是她忘記的初戀,而你和隋濱是自己跳出來刷存在感的人——實在很多餘。」
「你胡說!」韓嘉怡大喊,「都是你胡說的!」
「我是不是胡說,你去問問隋濱不就知道了嗎?」陸博雅勾唇笑。
「我一定會去問的!不隻是隋濱,還有媽——房子我不要,我會還給你!」韓嘉怡吼道。
陸博雅輕飄飄地「哦」了一聲,沒再多給韓嘉怡一個眼神,轉身離開了。
這麼好的月夜啊……他抬眼看了看溫柔的夜空。
笑了一下後,他拿出手機,剛好響起了徐厘的電話。
「你在哪?」
電話那邊,徐厘朝氣清澈的聲音響起:「給你發消息看見了嗎?我在女生宿舍樓下。」
「剛看見你消息,」陸博雅笑著說,「來月亮湖,在女生宿舍後麵。」
「好嘞!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