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嗎?這麼說,在警察到場前,你和外賣員離開了書房?”雅姬找到了突破口。這些情況筆錄中並沒有記錄。
“是的。”
雅姬在心中略一琢磨,問道:“你認為會不會存在這樣一種情況:當時凶手還在書房裏,你們發現屍體、回到大廳後,凶手才逃離書房呢?”
思炫冷不防插話:“書房旁邊的廚房有一扇窗戶,通過那扇窗戶可以通往別墅外的院子。凶手從書房走進廚房,是不需要經過大廳的,也就是說,他可以在你和外賣員看不到的情況下離開別墅。”
費妻卻搖了搖頭,“不會啊,你們也看到了,這個書房裏根本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當時我和外賣員也確實隻看到我老公在書房裏。”
思炫向書房看了一眼,對雅姬說:“再看看吧。”
兩人再次查看書房,這次進行了地毯式搜索,不一會兒,思炫果然發現書房內有一塊地磚是可以撬起來的!
三年前警方並沒有發現這件事。
思炫掀開地磚,發現地磚下方是一條向下的樓梯。費妻也十分驚訝,因為她也不知道書房裏竟然有這樣一條密道。
思炫和雅姬走下樓梯,發現下麵是一個隻有七八平方米的地下室,地下室內有坐便、洗手盆和淋浴設備,此外還有一張木床。“這個密室之謎,還真是毫無懸念呀。”思炫說罷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雅姬“嗯”了一聲,推理道:“凶手知道這間地下室的存在,他在殺死費懿輝並且偽裝成自殺後,把書房的門反鎖,然後自己便躲進了這間地下室。在費太太和外賣員確認書房內沒有其他人,並且離開書房後,凶手再從地下室出來,最後通過廚房離開別墅。”
思炫補充:“他應該還帶上了食物和水,如果費懿輝的妻子在報警後沒有離開書房,一直等到警察到達,那他就暫時待在地下室裏不出來了。隻要有食物和水,在這裏住上幾天是沒問題的。他可以在警察離開後,再尋找機會離開。”
雅姬向地上的腳鐐看了一眼,“難道曾經有什麼人被囚禁在這裏?”
思炫爬進床底,找到了一隻童鞋,“應該是一個六到八歲的孩子。”
雅姬秀眉一蹙,“費懿輝曾經把一個孩子囚禁在這裏?他想幹嗎呢?那個孩子又是什麼人呢?”
後來經過深入調查,雅姬發現費懿輝似乎是有戀童癖的。接著雅姬又調查了費懿輝死亡前接觸過的人,果然有所發現:在費懿輝死亡前一周,他曾向一個名叫唐瑞的男人的銀行賬戶轉賬三十萬。
雅姬進一步調查,得知這個唐瑞在十年前曾跟一名女子談戀愛,然而那個女子懷孕後,唐瑞卻拋棄了她。後來那個女子把孩子生下來了,取名為唐子洋。唐子洋一直跟著媽媽生活,兩人相依為命。再後來那個女子病逝了,作為父親的唐瑞便接走了唐子洋,當時唐瑞已經跟一個叫李冬萍的女人結婚了。
思炫推斷,被囚禁在費家書房地下室的孩子,就是唐子洋。唐瑞以三十萬的價格把自己的孩子賣給了費懿輝,費懿輝則把唐子洋囚禁在地下室裏,對其實施侵犯。雅姬認同思炫的推理。
根據資料顯示,唐瑞和他的妻子李冬萍目前居住在W市。雅姬和思炫決定到W市跑一趟,會一會唐瑞。
在前往W市的途中,雅姬一直在想著各種問題:那個叫唐子洋的孩子現在在哪裏呢?最大的可能是被那個殺死費懿輝的凶手帶走了。費懿輝被殺已經三年,那個孩子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吧?
她並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唐子洋跟殺死費懿輝的凶手斷然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插曲:斷小寒的故事(三)
斷小寒和師父本來是住在郊區的。在斷小寒十六歲那年,師父說他已經長大了,讓他自己在L市城區租了一間房子,自己生活。
此後師父不定期給他指派一些跟蹤、監視任務,斷小寒住在城區,要執行這些任務確實更加方便。
有一次斷小寒回到師父的家,想要取走自己沒帶走的一些衣服,卻無意中看到師父家中有一個五六歲的戴眼鏡的小女孩。
師父對斷小寒說,這個小女孩和他小時候一樣,無依無靠,所以自己收留了她。斷小寒知道,這個小女孩的命運將和自己一樣——被師父培養成殺手。
那次以後,斷小寒便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小女孩了。
在斷小寒二十歲那年,師父帶著他執行了一個暗殺任務,這是斷小寒第一次殺人。
此時斷小寒自然早就明白,當殺手要殺的不隻是壞人,隻要客戶願意付錢,無論目標人物是誰都得殺。
他所殺的第一個人就不是壞人,隻是一個在生意場上得罪了競爭對手的可憐人而已。
漸漸地,斷小寒成了一台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除了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師父,他的心對任何人都沒有羈絆。
在斷小寒二十五歲那年,他收養了一條被主人拋棄的流浪金毛犬,並且為金毛犬取名為“阿然”。
此時斷小寒跟師父的聯係已經不多了,金毛犬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在斷小寒三十歲那年,他接受了一個黑社會副幫主的委托。這個副幫主想斷小寒幫他殺死幫主,這樣他便可以上位。這些黑社會的內部爭鬥跟斷小寒沒有關係,他收了副幫主的錢,便殺死了幫主,簡單直接。
幫主死後,幫主的一個兄弟調查幫主之死,查到了是副幫主雇凶殺人,於是對副幫主嚴刑逼供,副幫主說出幫自己殺死幫主的人是斷小寒。
幫主的兄弟想要殺死斷小寒為幫主報仇,但卻找不到斷小寒的下落。斷小寒作為一名殺手,又怎會讓別人輕易找到自己的行蹤?
有一天晚上,斷小寒回到家中,看到師父來了。他跟師父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麵了,此時見到師父,十分高興。
當晚師父就留在斷小寒家中過夜,兩人喝酒聊天,酒過三巡,師父忽然說:“小寒,師父已經老了,馬上就要退休了,想再幹幾票就收手了,這時候有人找我,花兩百萬在我這裏買下你的命,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斷小寒皺眉不語。
“小寒,你不要怪師父,如果有人要花兩百萬從你這裏買我的命,我想你也不會對我留情的,畢竟我們是殺手啊。”師父陰陽怪氣地說。
斷小寒明白了,要雇傭師父殺死自己的人,就是被自己殺死的那個黑社會幫主的兄弟。他不禁心如刀絞:自己把師父當成父親,然而在師父眼中,自己卻連兩百萬也不如。
他知道師父頃刻之間就要動手,自然不能束手就擒,然而想要先下手為強,卻覺得渾身無力,看來自己剛才所喝的酒被師父下了藥。
隻見師父掏出一把刀子,毫不留情地向自己的麵門刺來。斷小寒手腳酥軟,連躲避的力氣也沒有,隻能耗盡全力縮了縮腦袋,勉強避開了師父的攻擊,但左臉上仍然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
師父的這一刀,讓斷小寒那封存多年的記憶瞬間被喚醒了。他終於想起了自己父母的事。
他還沒回過神來,師父的第二刀又來了。這一次斷小寒真的避無可避,隻能閉目等死。
就在此時,金毛犬阿然撲過來咬住了師父的腳,把他往後一拉,讓斷小寒又躲過了一刀。接下來,金毛犬死死地咬住師父,為斷小寒爭取了逃跑的時間。
斷小寒終於逃掉了,但金毛犬的腦袋卻被師父刺了十多刀。
它直到死,也沒有把師父的腳鬆開。
斷小寒在養傷的時候,總算全部想起以前的事了:當年師父根本不是救了自己,而是殺了自己的父母!
不,以後再也不必稱呼這個人為師父了,直接叫他的名字吧——斷貝斌。
一九八〇年的那個冬天,斷貝斌接受了一個客戶的委托,來到斷小寒的家,殺死了斷小寒的父母。七歲的斷小寒目睹父母被殺,因為驚嚇過度而失去了記憶。斷貝斌或許是不忍心對一個孩子下手吧,暫時沒有殺死斷小寒,而是把他帶走了。
後來斷貝斌發現他失去了記憶,便索性收養了他,並且為他取名為小寒。
斷貝斌當年殺死了斷小寒的父母,現在又為了兩百萬要殺死斷小寒,斷小寒決定和斷貝斌恩斷義絕。他不想再使用斷貝斌所取的名字了,他不再是斷小寒。
他知道自己的命其實是金毛犬阿然用它的命換回來的,為了紀念阿然,他決定使用它的名字。
從此他便叫斷然。
插曲:斷然的故事(一)
在此以後,斷然不再相信任何人。
他一直在尋找斷貝斌,想要殺死他,為父母和自己報仇。
斷貝斌知道斷然逃過一劫後,一定會來殺死自己,所以連夜搬走了。斷然痊愈以後,來到斷貝斌郊區的房子,這裏早已人去樓空。
斷然明察暗訪,調查了四年,終於查到了斷貝斌的下落。
此時斷貝斌跟一個二十來歲的金發女生住在一間出租屋中。斷然在跟蹤監視他倆的時候,認得那個金發女生便是當年斷貝斌收留的那個戴眼鏡的小女孩。
斷然還查到這個金發女生名叫韋詩贇,原本是在孤兒院生活的,後來被斷貝斌帶走了。
此時斷貝斌在明,斷然在暗,斷然有數百種方法殺死斷貝斌。但斷然遲遲沒有動手,因為他在調查的過程中得知,斷貝斌和韋詩贇都是一個名叫鬼築的犯罪組織的成員,斷貝斌更是這個組織的核心成員,代號黑桃K。他知道,如果自己殺了斷貝斌,勢力龐大的鬼築肯定會傾力調查,到時候自己將永不安寧。
後來,他租下了斷貝斌和韋詩贇所住的出租屋隔壁的房子,每天趁他倆外出時,潛入他倆的家中,在斷貝斌喝水的水壺中投放低劑量黃曲黴素B1。
數個月後,斷貝斌果然患癌去世,鬼築沒有懷疑斷貝斌的死因。斷然成功殺死了斷貝斌,並且掩飾了斷貝斌死於謀殺這件事。
他和斷貝斌的恩恩怨怨,就此也就告一段落了。
不久後,斷然接受了一宗委托,前去殺死一個名叫曾婉瑩的女子。一個名叫慕容思炫的偵探介入調查此案,還破解了斷然的詭計。(參看《亡靈武士》)一個多月後,斷然再次跟這個慕容思炫以及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宇文雅姬交手,因為詭計又被慕容思炫識破,最終被警方逮捕。(參看《摩天輪上的生死賭局》)但在被帶回警察局的途中,卻有一個自稱“活屍”的人救走了他。“活屍”讓斷然去殺死慕容思炫,以此還他人情。
斷然心高氣傲,不願意對“活屍”有所虧欠,於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製定了一個謀殺慕容思炫的計劃。然而在他準備動手之前,卻被一個神秘組織擄走了,隨後還被監禁起來。
這個神秘組織,就是斷貝斌和韋詩贇所在的鬼築。
直到四年前,斷然通過了鬼築安排的五十場死亡遊戲,終於恢複自由。他沒有加入鬼築,甚至還協助“活屍”對付鬼築的黑桃7。(參看《黑桃7的傀儡》)恢複自由後,斷然繼續接受各種殺人委托。
三年前的平安夜,斷然接受了一名女子的委托,殺死了她的情人費懿輝。
在殺死費懿輝之前,在對費懿輝展開調查的過程中,斷然曾潛入費懿輝的家中,並且在他的書房裏安裝了針孔攝像頭。他因此得知這個書房有一塊地磚是可以撬開的,地磚下麵還有一個地下室。
斷然決定利用這個地下室把費懿輝之死偽裝成自殺。他打算在殺死費懿輝後,把門反鎖,然後躲到地下室中,等費懿輝的妻子確認書房內沒有其他人並且離開書房後,再從地下室裏出來,逃離書房。這樣一來,事後警方便會認為費懿輝是在反鎖的書房中上吊自殺的。
可是斷然在殺死費懿輝並且進入地下室後,卻發現地下室裏囚禁著一個小女孩。
他離開的時候,帶走了這個小女孩。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小女孩感受到斷然是真心對她好,於是對斷然敞開心扉。
她告訴斷然她叫唐子洋,她還把她的經曆全部告訴了斷然。不過,當時唐子洋隻有六歲,很多事情都表述不清,斷然好不容易才從她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拚湊出事情的始末。
唐子洋本來是和媽媽一起生活的,在媽媽病死後,她被從來沒有見過麵的父親唐瑞接走了。當時唐瑞已經結婚了,妻子叫李冬萍。唐瑞和李冬萍經常虐待唐子洋。後來,在李冬萍的慫恿下,唐瑞甚至把唐子洋——他的親生女兒,賣給了費懿輝。費懿輝把唐子洋囚禁在書房的地下室中,經常對她進行侵犯。
現在斷然殺死了費懿輝,他當然不能把唐子洋送回唐瑞身邊。於是他對唐子洋說:“你以後跟著我生活吧。”
就這樣,唐子洋和斷然一起生活。
當時斷然還不知道,唐子洋將會改變他的人生。
二〇一八年六月,初夏。
此時韋詩贇已經找了斷然大半年,但始終沒有發現他的行蹤。這天,她為組織清理門戶,殺死了試圖背叛組織的黑桃10。事後鬼築的首領大鬼對韋詩贇說,他可以告訴韋詩贇一個情報,作為她殺死黑桃10的報酬。
這個情報就是——斷然的下落。
大鬼遍布眼線,要查出一個人的下落自然不難。
知道斷然的下落後,韋詩贇跟蹤、監視了斷然一段時間,得知他現在和一個小女孩住在一起,還發現他對這個小女孩十分關心。
一個月後的某天晚上,韋詩贇直接來到斷然目前所住的出租屋。此時小女孩在臥室裏睡著了,斷然正準備出去殺人,忽然看到韋詩贇上門,吃了一驚。
韋詩贇輕輕一笑,“你也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對吧?”斷然“哼”一聲,“為了斷貝斌這種小人,值得嗎?”
“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有什麼恩怨,但他當年救了我,還把我養大成人。如果沒有他,三十年前我就已經被燒死了。所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為他報仇。”韋詩贇語氣堅決。
“那你想怎麼樣呢?”斷然冷冷地問。“我要跟你打一場,如果我殺不了你,就由你來殺了我吧。”
韋詩贇的語氣中流露出滿滿的自信。她確實是個格鬥天才,幾乎是目前鬼築中身手最好的人。
斷然略一斟酌,說道:“你給我三天時間,我要先去處理一些事。”
韋詩贇十分爽快,“可以,今天是星期五,我星期一再來找你。這幾天我會派鬼築的人監視著你,如果你試圖帶著那個小女孩逃跑,那麼,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會把那個小女孩殺死。”
斷然自然知道韋詩贇說到做到。不過他本來也沒打算逃跑,他知道要麵對的始終逃不掉。
宇文雅姬和慕容思炫專門來到W市調查唐子洋的父親唐瑞,卻從唐瑞的弟弟唐燁口中得知,就在昨天晚上,唐瑞被殺了,W市的警方懷疑殺死唐瑞的凶手是他的妻子李冬萍,現在李冬萍被帶到了警察局接受調查。
原來,唐瑞的父母在W市一個小區的同一幢大樓裏買下了兩套房子,一套在七樓,一套在八樓。他們把這兩套房子分別贈予兩個兒子——唐瑞和唐燁。唐瑞和妻子李冬萍住在八樓,而唐燁則在七樓獨居。
昨天晚上十點多,唐燁在家裏打遊戲,忽然收到哥哥唐瑞的電話。
“阿燁,快到我家來救我,快!”電話中的唐瑞氣急敗壞。唐燁嚇了一跳,“哥,什麼事啊?”
唐瑞卻沒有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唐燁擔心哥哥,馬上來到八樓。他有唐瑞家的大門鑰匙,開門走進屋內,發現唐瑞和李冬萍的臥房房門反鎖。他知道哥哥家裏的所有房間都在房門內側安裝了插銷,隻能從房內反鎖,也就是說,反鎖房門的人現在就在房內。
唐燁拍門叫喚,十多秒後,房門打開了,來開門的人是李冬萍。
唐燁不顧李冬萍阻攔,大步走進臥房,隻見哥哥唐瑞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一動也不動。他走過去探了一下哥哥的鼻息,發現他竟然沒有呼吸了。於是,他馬上打電話報警。
在李冬萍拔出插銷、打開房門之前,房內隻有李冬萍和唐瑞的屍體。如果殺死唐瑞的凶手不是李冬萍,那麼凶手是怎樣離開這間臥房的?房內雖然有窗戶,但安裝了防盜網,而且這裏還是八樓。
正因為警方初步排除了房內存在第三者的可能性,所以認為李冬萍的嫌疑很大,把她帶回了警察局接受調查。
聽完唐燁的講述,雅姬和思炫直奔W市警察局,找到了主管這起案件的項警官。項警官聽說過“冰冷女諸葛”的大名,向來十分佩服雅姬,知道她想了解唐瑞的案件,十分配合。
項警官告訴雅姬和思炫,他們經過檢驗,得知唐瑞的死亡原因是被注射毒針。臥房的床頭櫃上有一支針筒,他們推斷那是殺害唐瑞的凶器。在那支針筒上,同時找到唐瑞以及他的妻子李冬萍的指紋。他們認為是李冬萍將毒針刺入了唐瑞的身體(因此在針筒上留下了指紋),唐瑞則自己拔出了針筒(所以他也在針筒上留下了指紋),把針筒扔在床頭櫃上,隨後打電話向弟弟唐燁求助,可惜在唐燁到達現場前,他已毒發身亡。
雅姬聽完項警官的講述後,稍微思索了片刻,問道:“我們可以見一見李冬萍嗎?”
“可以,但時間不要太久。”
項警官把雅姬和思炫帶到審訊室,兩人在這裏見到了李冬萍。“唐太太,請你講述一下你的先生唐瑞遇害前後的詳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