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桃A的死亡交易(3 / 3)

離開202房後,我讓阿章先回房休息,我則留在附近監視著202房,後來還跟著李涵和向成來到了旅館的餐廳。接下來,我在餐廳的女洗手間內殺死了李涵,並且取走了那袋南非鑽石,回到我所住的231房。

大約半個小時後,門鈴響了,我開門一看,是阿章。我知道他隨身攜帶著一把電擊棒,此時我一看到他把手放在背後,就知道他的手上拿著電擊棒了。

他要襲擊我?

與此同時,我聞到他的身上有些酒氣。如果我沒有猜錯,剛才他回房後沒多久,酒癮犯了,便到旅館的酒吧喝酒去了。向成發現李涵的屍體後,四處尋找“呂永杭”,後來在酒吧裏找到阿章。

但是,阿章因為一直在酒吧裏喝酒,在李涵被殺的時候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阿章知道李涵被殺後,自然猜到是我下手的,也猜到我的動機是私吞李涵身上的鑽石。在我殺死李涵的時候,阿章陰差陽錯地擁有了不在場證明,也就是說,事後無論如何大鬼也不會懷疑殺死李涵、拿走鑽石的人是他。

那麼,阿章現在為什麼會拿著電擊棒來找我呢?因為他想殺了我,搶走我身上的鑽石,並且處理掉我的屍體,這樣事後他就可以對大鬼說,是我殺了李涵,私吞了鑽石,逃之夭夭。反正在李涵被殺的時候他有不在場證明,無論他說什麼大鬼都不會懷疑他。

真沒想到,區區三千萬,便讓我這個幾十年的兄弟變成了猙獰的魔鬼。

此時阿章已經走進客房,並且關上了房門。我知道他隨時都會動手,馬上說:“你來得剛好,我正想去找你。”

阿章好奇地問:“杭哥,怎麼啦?”

我把那袋南非鑽石拿出來,遞給阿章,“我殺了李涵,拿走了她的鑽石,你先保管著。”

阿章一怔,“我……我保管?”

“當然啊,你的身手比我好,由你保管更加安全。”我覺得理所當然。

阿章接過鑽石,“我知道了,杭哥。”

我輕輕地噓了口氣,一臉感慨地說:“老實說,現在鬼築黑桃會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鬼築氣數已盡,我們也沒必要留下了。我們兄弟兩人拿著這些鑽石,今晚連夜離開L市,到別的城市去展開新的生活,做些小生意,你看怎麼樣?”

我看到阿章的臉上露出了內疚的神色,我還看到他把身後的電擊棒偷偷地放回口袋中。

現在阿章對我已經完全放下戒心了,畢竟我連價值三千萬的鑽石都交給了他保管。

“你去看看外麵有沒有人,如果沒有,我們現在就動身。”我吩咐道。

“好的,杭哥。”阿章轉過身子,走向房門。

我知道機不可失,立即從我的口袋中掏出電擊器,向他發起攻擊。阿章雖然是散打高手,但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還是被我一擊即中,就此不省人事。

陳章啊陳章,你不仁我不義。

我用勒死李涵的鋼絲勒死了阿章,從他身上取回那袋鑽石,並且把他的屍體搬到房內的衣櫃裏。

然而當我走出231房時,卻看到慕容思炫站在房門外。

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是你殺死了李涵,對吧,陳章?”

他和李涵、向成一樣,誤以為我是陳章。就在此時,心晴旅館外響起一陣警笛聲。

“警察來了,你逃不掉了,黑桃A。”慕容思炫冷冷地說。“你說什麼?”我詫然。“難道不是嗎?”慕容思炫一字一句地說,“你才是真正的黑桃A——呂永杭。”

他竟然看穿了我的身份?

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隱瞞了,“你怎麼知道我是呂永杭?”“因為當李涵問‘呂永杭’需要多久把莊小溪帶過來的時候,‘呂永杭’先抬起右手,接著又放下右手,最後才抬起左手看手表,為什麼呢?因為他本來是習慣右手戴表的,隻是為了扮演你,隻好把你的手表戴在左手上,不過他在看時間的時候忘了這一點,先抬起右手,因此露出破綻。”

這個慕容思炫,還真是不容小覷呀。

隻是,他為什麼會知道當時在李涵房內發生的事?

此時此刻,慕容思炫緊緊地盯著麵前的呂永杭。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把我交給警察嗎?”呂永杭漫不經心地問。

“你有其他提議?”思炫淡淡地說。

呂永杭嘴角一揚,“你不是在幫鄭天威找莊小溪嗎?你放了我,我帶你去找她。”

“好。”思炫早就猜到呂永杭會以莊小溪作為籌碼。

兩人走出231房,走向心晴旅館的大門。來到大門前的時候,卻看到幾名刑警走進來,其中一個是思炫的朋友霍奇俠。他們之所以來到這裏,是因為向成報警了。

“慕容?”霍奇俠微微一愣,“你怎麼在這裏?”“回頭再說。死者在餐廳的女洗手間裏,你先去看看吧。”

不等霍奇俠答話,思炫便大步走出旅館。呂永杭連忙緊隨其後。

走出心晴旅館後,呂永杭指了指停車場,“我是開車過來的,你坐我的車吧。”

“哦。”

接著兩人便來到停車場,上了呂永杭的車。途中,思炫冷不防說道:“剛才我看到陳章拿著電擊棒到你的房間找你,但最後從房間裏走出的人卻是你。他想殺了你,獨吞鑽石,卻被你反殺了,對吧?”

“這跟你無關。”呂永杭斜眼看了看思炫,“我帶你去找莊小溪,接下來我和你便再也沒有關係,明白嗎?”

思炫不再說話。

不一會兒,呂永杭開車來到千尋山的山腳。原來莊小溪就被他囚禁在山腳一間廢棄的小屋裏,剛才李涵和向成開車上山時,應該也經過這間小屋,隻是李涵沒有想到她要的人就在這間小屋裏麵。

她更沒有想到自己來買莊小溪的命,可惜莊小溪還沒死,她自己卻先死了。

走進小屋,思炫看到莊小溪的雙手雙腳都被邦著,嘴巴也被布團塞住。思炫走過去幫她拿開塞在嘴巴上的布團。

莊小溪苦笑了一下,“慕容思炫,我還以為來接我的人是李寶福呢,沒想到是你啊。”

呂永杭看了看他們,“慕容思炫,人我交給你了,現在我們兩清了。”

“你不考慮自首嗎?我可以叫警察過來接你,把你安全送到警察局。”思炫麵無表情地說。

呂永杭臉孔一板,不悅地說:“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我帶你找莊小溪,你就讓我走。你現在想出爾反爾?”

思炫懶得多說,“行吧,那你走吧。”呂永杭“哼”了一聲,走出小屋。思炫則為莊小溪解開繩子。

“好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呢?”莊小溪問。“你自首吧。”

莊小溪輕輕地噓了口氣,“要我自首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思炫知道她的條件就是不要見鄭天威,冷然道:“如果不是為了他,我也不會來救你。”

“我明白,隻是,”莊小溪鼻尖一酸,有些傷感地說,“我還哪有臉再見他啊!”

“你們的女兒也會希望你們再見一麵吧。”“這……”莊小溪心中一動,“好吧,我會見一見他,可以了吧?”

“走吧。”

兩人剛走到門前,卻忽聽屋外傳來數聲槍響。思炫打開一條門縫,向外一望,隻見呂永杭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在他麵前站著數名蒙麵黑衣男子,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手槍。

“大鬼派人來殺死了黑桃A。”思炫一邊說一邊在大腦中思考著脫身之策。

“那接下來應該就輪到我了。”莊小溪淒然道,“我掌握著鬼築的不少機密資料,不被大鬼滅口是不可能的。”

果然,那數名蒙麵黑衣男子在殺死呂永杭後,便一步一步地逼近小屋。

“你先別出來,我跟他們回去。”莊小溪準備走出小屋。

思炫一把拉住了她,“你不能走,你走了我無法向鄭天威交代……”

他話音未落,一輛汽車疾馳而來,猛地向小屋撞來,門外的幾個蒙麵黑衣男子紛紛避讓。隻見汽車在小屋前一個急刹,停了下來,後排的車門剛好對著小屋的門。思炫看到開車的人竟然是李涵的保鏢向成。

“快上車。”向成朝思炫和莊小溪叫道。

思炫拉著莊小溪快速進入汽車。那幾個蒙麵黑衣男子想要開槍,但向成反應極快,油門一踩,便已開車離去。

離開千尋山後,莊小溪定了定神,開口問道:“慕容思炫,這是你朋友?”

思炫搖了搖頭,“不是,他是李寶福女兒的保鏢。”“咦?”莊小溪向正在開車的向成看了一眼,臉露疑惑,“那你為什麼要救我們?”

向成通過車內的後視鏡向思炫看了一眼,“你說呢?”

思炫咬了咬手指,一臉平靜地說:“那自然是因為‘向成’隻是你暫時借用的身份,對吧,司徒門一?”

“向成”嗬嗬一笑,揭掉了戴在臉上的矽膠人臉麵具,霎時間露出了一張清秀俊美的臉,正是“活屍”司徒門一。

“慕容,你是什麼時候看穿我的偽裝的?”司徒門一有些不甘心地問。

“準確來說是現在。”

司徒門一嗬嗬一笑,“原來你剛才隻是在試探我啊!看來我偽裝得還不錯嘛。”

莊小溪自然也認得這個鬼築的眼中釘,冷冷地問:“司徒先生,你現在打算帶我們去哪兒呢?”

“待會兒不就知道了嗎,黑桃Q女士?”

不一會兒,司徒門一把汽車開進了城區。此時思炫忽然說道:“司徒門一,是你誘導鄭夢婷自殺的吧?”

莊小溪吃了一驚,“什麼?”

司徒門一則微微一笑,“你說得對。”

莊小溪咬了咬牙,“我女兒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她死?”

“賞善罰惡,是我一直在做的事。”司徒門一悠然自得地說道。莊小溪咬牙切齒,“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是的,她騙了劉茹,讓劉茹以為自己的男友遊振偉出軌了,並且因此自殺,可是盡管如此,我女兒也罪不至死吧?她也沒想到劉茹會去自殺吧?”

“你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你並不知道真相。”司徒門一吸了口氣,有條不紊地講述起來。

“鄭夢婷對遊振偉說過,劉茹曾打電話給她,跟她說活著沒意思了,想要跳樓,然而當鄭夢婷趕到天台,想要跟劉茹解釋清楚的時候,劉茹卻已經跳樓了。事實上,這隻是謊言。

“我曾催眠鄭夢婷,讓她說出真相。她說,那天晚上她來到天台的時候,劉茹的情緒還是比較穩定的,她完全有機會向劉茹解釋清楚遊振偉沒有出軌。可是她正要開口,卻猶豫了。她想,如果劉茹真的死了,自己或許就可以和遊振偉在一起了。最終,她看著劉茹跳樓自殺。可以說,是鄭夢婷間接殺死了劉茹,難道她不該死嗎?

“你們應該都知道,催眠術是有限製的,我隻能誘導對方的潛意識,卻不能讓對方做出違背自身意願的事。鄭夢婷在被我催眠的狀態下自殺,是因為她本身就有自殺傾向,她本來就因為劉茹的死而感到無比內疚,想要以死謝罪,而我隻是把她的這些想法從她的潛意識裏挖掘出來而已。”

思炫一臉冰冷地說:“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你之所以誘導鄭夢婷自殺,隻是為了讓莊小溪有了退出鬼築的理由,從而讓大鬼放棄莊小溪,把她的命賣給李寶福,然後借刀殺人,借此機會幹掉黑桃A,對吧?”

“哈哈,知我者慕容也。當然,那袋價值三千萬的南非鑽石,也是我的目標之一。”在司徒門一和李涵前往餐廳的途中,司徒門一趁李涵不注意調換了她手袋裏的鑽石,也就是說,呂永杭從李涵的手袋中取走的,隻是一袋假鑽石而已。

“你想殺死黑桃A,我可以為你效勞,你為什麼非要害死我的女兒?”莊小溪疾言厲色地質問。

“我再重申一遍,害死鄭夢婷的人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司徒門一說到這裏,把汽車停了下來。思炫向窗外一看,此時汽車就停在L市警察局的大門前。

“好了,莊小溪,去為你做過的事贖罪吧。”司徒門一回頭看了看莊小溪,輕輕一笑,“你應該感到慶幸,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對鬼築成員手下留情。”

“那你呢?也一起進去自首嗎?”其實思炫知道司徒門一肯定給自己留了退路。

司徒門一笑問:“莊小溪,你還想見一見你的前夫吧?”思炫心中一凜:他抓走了鄭天威。“你怎麼一點新意也沒有?”思炫沒好氣地說。

“怎麼會沒有新意呢?我每次抓的人都不同啊。好了,慕容,現在我要去放了你的老朋友了,你該不會想阻止我吧?”司徒門一準備脫身了。

思炫瞧也不瞧他一眼,對莊小溪道:“下車吧。”兩人下車後,司徒門一便開著汽車絕塵而去。

思炫看了莊小溪一眼,指了指警察局的大門,“進去吧。”莊小溪大步走向警察局,沒有絲毫猶豫。

這裏,可是她內心深處一直最向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