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差扔下一本不是我們訂的雜誌走了,荔荔伸著染了指甲的手把雜誌搶過去,隻把雜誌翻了幾下又扔了回來,她隻喜歡“八卦雜誌”。

我也翻了幾頁,沒看懂,扔給了“眼鏡姑娘”。她是我們店裏唯一的大專生,平時我們不看的報紙雜誌她都看得津津有味。

雜誌看來也沒有吸引住她,她隻看了看目錄,把它遞給了正在跟她聊天的一個顧客。

他是我們店的常客—一個穿著短袖白襯衣的戴眼鏡小夥子。聽說他是一個事業單位的小秘書,熬夜寫東西,神經衰弱,經常到我們店刷卡買藥,又嘮嘮叨叨說我們賣的是“假藥”,吃了還是睡不著。

店裏的姑娘都嫌他煩,隻有眼鏡姑娘願意接待他。她暗戀著這位小秘書,總希望他能留在店裏不走。

荔荔一邊整理貨架的藥,一邊說:“沒人看,就給趙姨留著,給狗鋪在地上拉尿。”趙姨也是熟客,她的小狗養成了把紙鋪到地板才撒尿的習慣,經常找我們要舊報紙雜誌。

正說著,忽聽到陣陣鼾聲傳來,尋聲望去,看見那位“小秘書”正枕著那本雜誌,趴在櫃台上睡得正酣。

我正要過去叫醒他,眼鏡姑娘急忙阻止:“噓,讓他多睡一會。玲姐,你還記得這本雜誌叫什麼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