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眉皆白的總兵陳策拱手應道:“我輩武人戎馬一生,所為無非就是今時此日,請經略放心,我輩一定戮力殺敵,斷不叫朝廷糧餉虛耗。”
“來。”
一隊親軍給在場的將領送上酒碗,袁應泰自己亦舉了一杯,敬道:“諸君請滿飲此杯,殺敵報國,立功受賞。”
“謝經略!”
諸將捧碗飲了,謝過經略,兩位總兵在前,各將跟隨在後,袁應泰送南軍諸將離開,待眼看這些將領全部離開後,才吩咐自己的中軍道:“南軍孱弱,豈耐久戰?替我吩咐李秉誠朱萬良各將,援沈一役,到底要靠他們來打,替我好好打好這一仗,各人的功名富貴,自然還在我手中,若不然,奉集堡和虎皮驛失利兩次,足可斷送他們!對了,那個韓旭,王大人屯既然不守了,他想到南軍湊什麼熱鬧,順道給他下令,令他立刻前往李秉誠麾下效力,我聽說他有數百精騎,本人驍勇異常,是個萬人敵的勇將,不妨也勉勵他幾句!隻要諸將都願意效力拚命,東虜那點人,算什麼!”
“是,經略大人!”
……
川軍和浙軍終於出動了。
兩軍相加有一萬人左右,川軍七千人,其實來自兩個大的土司部落,浙軍三千人,數千裏之遙遠趕赴遼鎮,兩軍在此如果算上趕路的行程,已經接近三年時間。
三年對一個人的人生來說亦是不小的一段時光,川浙兵在遼東久了,連說話的口音也變了不少,畢竟不是常年在軍營中不外出,他們的身上,不可避免的烙上了遼東大地的印記。
一萬餘人從東門魚貫而出,在此之前,川浙兵駐守在奉集堡一帶和遼陽城中,後來奉集初戰不利,袁應泰沒有用他們,虎皮驛初戰不利,袁應泰還是沒有用他們,沈陽初戰不利,全城被圍,袁應泰終於在此時想起他們,但南軍也不是被當成主力來用,在袁應泰心中南軍隻是前鋒,主力當然是他們身後的遼鎮為主的北軍兵馬。
對這些,普通的士兵們當然不會知道,在城門內外行進的川軍和浙軍將士們,臉上展現出自豪和驕傲的神采,無論如何,南軍要出戰了。
“老天保佑,馬到功成啊。”
一個遼陽人喊了一句,千百人都應和起來,人們呼喊著,聲浪彙集在了一起,高高的飄上天空,直抵蒼穹。
“什麼老天保佑。”周敦吉穿著棉甲,頭頂鐵盔,他的親兵馬背後駝著一領厚實的鐵甲,馬身兩側都有插袋,那是周敦吉的大刀,策馬出城的時候,周敦吉聽到人們的叫喊,看到身後一張張麵孔,他歪了歪碩大的腦袋,咧嘴笑道:“殺虜要憑某家的大刀和兒郎們的長槍,光靠喊幾句便能贏,真是笑死人了。”
“無論如何,這是百姓的好意。”吳文傑在一邊靜靜看著城中,這幾年遼民和南軍沒有少起衝突,甚至有幾次大規模的鬥毆,言語不通,習慣不同,本地人欺人,客軍也有抱團違反軍紀的時候,無論如何,能在出征之時,聽到這樣的呐喊之聲,足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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