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精銳旗丁乘隙射箭,他們用平射,扁平的破甲箭殺傷力驚人,明軍披甲雖厚,也有人被射中要害而射倒。
川軍這邊見狀,也出動弓手和弩手與女真人對射,毒弩箭在近距離內威力很大,八旗那邊也被射翻了一片,沒有占到什麼便宜。
“苦鬥,真是苦鬥。”皇太極喃喃自語著,象他這樣胸懷大誌,意誌堅定的人,心中也是難得的感到氣沮。
他看到白甲們銳氣已失,損失慘重,他沒有辦法再往上填白甲了,後金一共不到三千人的白甲,每個白旗都是各旗下的寶貝,有的旗白甲人數隻有二百來人,這裏已經死傷過百,損失太重,就算是皇太極也負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他向身邊的人授意,很快就有人吹響海螺號,前麵的白甲隊列變的厚實,在周敦吉這邊也敏銳的感覺到了戰場上的變化,八旗兵在正麵的隊列開始膨脹,不再一直向前衝擊明軍的陣列,肉搏交戰開始變少,接觸點變少了,箭矢開始增多,旗幟招展的厲害,海螺號也在不停的吹響著,那些白甲有盾的開始舉盾護衛自己和身邊的人,中軍的八旗兵開始後撤了。
他望向兩翼,那裏的八旗騎兵變多了,穿著明盔暗甲的騎兵在兩翼急促的奔馳著,有一些蒙古人穿著皮襖子夾雜在其中,他們不停的馳射,有一些人左右馳射,騎兵中間有不少背插黑旗的八旗軍官在指揮,但他們的聲音不再是充滿自信的叫喊,而是一種遲疑和猶豫加上惶恐的集合體。
這支近三十年來消滅女真部落無數,連續擊敗明軍主力的強悍軍隊,終於迎來了他們成立以來最為強勁的敵手,這時他們心中才隱隱感覺到,以明國之大,並不全是遼鎮兵那樣無用的兵馬,他們在一個早晨消滅了沈陽駐守兵馬,號稱六萬人的雄城陷落,兩個總兵和幾十個軍官授首,他們的信心膨脹,以為明軍都是一盤菜,怎麼吃都隨意,不料這一次真的是撞到鐵板。
不大的戰場四周到處是屍體,穿著箭衣戴著大帽的餘丁死的七零八落,披甲人死在最前頭,有一些戰況激烈的地方,死屍摞著好幾層高,血水還在不停的滴落下來。
丟棄的旗幟,武器,拔什庫的背旗,滾落在地的大帽,漆金的合力弓,雕工精美的插袋,精鐵鑄成的割刀小刀,亂七八糟的物品丟了一地。
隔著幾裏遠,大量的餘丁們拉著成群的戰馬往後走,他們臉上全是驚惶,已經嚇破了膽,餘丁要麼是少年,要麼年歲大了,或是體力不支,膽氣不壯,夠資格的早就是披甲了,餘丁隻能射箭助戰,在戰後打掃戰場,或是拿刀追砍那些逃跑的人,在馬上,他們隻要騎術合格就能做到這些事,以往和明軍的幾次會戰,披甲旗兵擊潰明軍陣列後,餘丁們在馬上吆喝怪叫,射箭追砍敵人,仿佛他們也是戰無不勝的勇士,到了此時,這些餘丁才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眼前大量的披甲死亡,正是好好給他們上了一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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