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無措,白清泠的心已經擠到了嗓子眼兒,狂亂地跳動。

有人看到了。

四月的春天,陽光真的太好了,花園裏到處都是明亮的綠,鮮豔的白。

那就是他們的初見。

“謔,又是十環。”

射擊場裏,王刻銘感覺林意深今天雖然沉著張臉,但這狀態已經好到有點欺負人的程度了。

就剛才這半小時的時間裏,他倆分別換了手槍、步槍,是貝雷塔87也玩了,加爾MP-161K也試了,這廝不管換什麼,都是把把十環,一點機會都不帶給的。

他放下手上的魯格,坐回旁邊的觀戰椅上,擰開運動飲料喝了一口,“我就不該喊你,純自虐行為。”

林意深連續打了這麼久也有點累了,他放下手裏的家夥,走到王刻銘旁邊坐下,跟著喝了口水:“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

“沒事,下次你自己先試幾發,全都在五環外再叫我過來。”開完玩笑,王刻銘又稍稍正經起來,目光敏銳地看著好友:“你今天,出什麼事了?”

半個小時一句話不說,隻顧著打槍。

就好像單純為了發泄一樣。

“沒什麼事。”林意深卻隻是毫不留情地站起身,拎著水往外走,“走了,下次請你吃飯。”

大概是前一天做了計劃外的運動,第二天林意深醒得比平時要晚三分鍾。

他失去了從容地站在衣櫃前挑選的權利,直接取了件衣架上現成的就下了樓。

早餐桌上,白清泠又回到了那個乖順恭敬的好兒媳的角色裏,林意深剛入座,一碗溫度恰到好處的皮蛋瘦肉粥就送到了他麵前。

林意深抬頭,朝白清泠客氣地點了點頭。

“謝謝嫂子。”

“小叔客氣。”

入夜,林意深身上帶著些酒氣回到家。

客廳裏,白清泠正在陪林青山和藺書琴看電視,林意深一走進去,就看見她穿著和昨天晚上一樣的裙子,溫順地坐在兩位老人身邊,偶爾幫忙拿取一下他們需要的東西。

非常其樂融融的畫麵。

“意深,回來了怎麼也不吭聲。”

林青山聽見腳步聲回頭才發現林意深回來,但因為知道他今晚應酬喝了酒,便隻是點到為止,後看向白清泠:“清泠,你去幫意深煮碗醒酒湯吧,要不然他明天起床要頭疼了。”

話落,又吩咐林意深道:“你就在這等,喝完再上樓,別讓你嫂子給你送上去了。”

白清泠跟昨天一樣,穿得嚴嚴實實,客廳的光落在她搖曳的裙擺上,顯得格外嫋娜。

林意深收回目光,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座上坐下:“知道了,爸。”

藺書琴往旁邊看了眼,狀似無心地問:“意深這是怎麼了,在談生意嗎,最近這麼忙。”

“哦,對了。”林青山被藺書琴這麼一提醒,才想起:“經義那邊現在是怎麼個情況了,李天還在死扛嗎?”

李天是一個新興科技公司,經義的創始人,之前林璟明想對這家公司發起強製收購,結果遭到了激烈抵製,導致林氏的一部分現金流被卷了進去,動彈不得。

可問題就在於當時這件事剛發的時候其實還算好處理,林璟明卻一心想自己把這件事抹了,一直捂著,直到前陣子人出了事,清算的時候,才被發現。

“這事兒確實很難辦,阿璟當時也是覺得棘手才會想著自己先解決的,要是意深辦不好,青山你也別怪他。”藺書琴不鹹不淡地歎了口氣,說:“意深啊,要不要讓清泠多給你準備點解酒藥,要是經常宿醉會很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