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林意深卻仍端坐著,看不出多少醉態,輕描淡寫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快解決了。”

這下藺書琴的表情開始有點不好看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亡子,有些意興闌珊地別開臉,“青山,我累了,我們去休息吧。”

“嗯。”

林青山站起身來,跟林意深道:“那我先跟你媽去休息了,你等著喝完醒酒湯再睡。”

“好。”

林意深看著林青山和藺書琴兩個人上了樓,廚房裏也適時地飄來了香濃的酸甜味道。

沒過多久,白清泠的身影便出現在廚房門口:“小叔,能麻煩你過來嚐嚐味道嗎?”

白清泠廚藝很好,家常菜和大菜都會做,之前林璟明拿下第一單大生意的時候,她還特地一個人挑大梁,下廚做了一桌六菜一湯的家宴給他慶祝。

林意深走進廚房,就看白清泠身上比剛才多了條圍裙,圍裙的係帶從腰的兩側往後拉緊成一個隨意的蝴蝶結,將女人的腰收得更是不盈一握。

她抬眸,男人在鏡片後那雙鋒利的眼卻仿佛已經將她的皮肉剖開,一切看透,不帶半點心軟與慈悲,就如同初見那天遠遠看著他們在花園中接吻時那樣,眸光深冷,不見欲色。

她想起那天,林意深在她紅了眼眶的那一瞬,淡漠地抽身而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在花園裏過。

之後她的羞恥心也跟著活了過來,在林璟明懷裏不停地掉眼淚。

林璟明一開始隻是笑,後來又被白清泠梨花帶雨的哭相撩動,捏著她的下巴和她接吻,也順勢告訴了她一些關於他們兄弟的事情。

畢竟一個是和明媒正娶的夫人生的大兒子,一個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林青山在對於兩個兒子的培養當中,明麵上說是一碗水端平,實際當然還是有所區別的。

雖然兩人的吃穿用度這種明麵上的東西,基本挑不出差別,但林青山在林璟明麵前還稱得上是一個恩威並濟的父親,到了林意深那邊,則是拿出了另一套近乎嚴苛的標準。

“他八歲那年從二樓摔下去,摔斷了腿,我爸當時就不想要他了,說如果落下殘疾,就把他丟國外去自生自滅。”

林璟明說到這裏的時候,想起了林青山那副無情的模樣,十分嘲弄地勾了勾嘴角:“我爸從來沒把他當成個人看,但是我爸越看重我,他就越要搶我的東西,搶我的資源,去證明自己比我更優秀,更值得他培養。”

林璟明討厭林意深,不光是因為林意深作為私生子入侵進他原本的生活,更因為林意深就是一條瘋狗,充滿了野獸的本能,天生就喜歡攻擊與掠奪。

從小時候的玩具,成長過程中的榮譽,到進入公司後的項目、生意,好像隻要是他林璟明得到過,或經過手的東西,林意深都會天然地更感興趣一些。

“所以,清清。”

林璟明說到這裏,忽然抬手掰正她的臉,強迫她看向自己。

陽光仍然明亮而熾烈,讓白清泠有點睜不開眼,就連麵前林璟明的臉都有點恍惚過去。

“你說,他要是知道我有多愛你,會不會——”

這裏的後半句,林璟明當時沒有說出來,隻是用幾聲輕笑帶過,而後捧住她的臉,一點一點將她臉上鹹澀的淚痕啄吻幹淨。

“那他可就萬劫不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