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一天夜裏兩人一直廝磨到深夜才回房間,次日清晨,白清泠難得起晚了點。

早餐在酒店的餐廳解決,她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一桌人坐得還挺齊整,就是林青山看起來昨晚沒睡好,情緒正濃,抬眸看向她的時候便有些不耐:“讓一桌子人等你吃飯,你現在好大的架子。”

“嫂子應該是被昨天晚上的救護車吵得沒睡好吧。”大概是昨天分享過心事,即便她最後那個消息沒回,唐蕊也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知心姐姐,仗著自己客人的身份幫忙解釋道:“那個車晚上十二點多來,響了十幾分鍾呢,吵得我之後失眠了兩個小時,今天早上差點就錯過鬧鍾了。”

“啊,對啊,昨天晚上怎麼救護車來了,發生什麼事了?”方蘭也跟著說:“響那麼大聲,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

唐蕊趁著桌上其他人都被昨晚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的功夫,趕緊拉著白清泠坐到自己身邊,小聲地跟她咬耳朵:“嫂子,你聽說了嗎,好像是昨晚有兩個小男生,吃了那種藥,玩得太厲害弄不出來了……”

聽到這裏,白清泠已經知道唐蕊為什麼要跟她咬耳朵了。

因為這事兒確實不太適合放到早餐桌上講。

她也立刻擺擺手表示敬謝不敏:“好了蕊蕊,你別說了。”

“我就是覺得,咦惹……”唐蕊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好可怕哦!”

“哎,林意深。”

旁邊的藺天驕對兩個小男孩怎麼玩的顯然不感興趣,拿著手機一會兒拍拍頭頂的燈,一會兒拍拍桌上的菜,用手機做掩體,跟林意深咬耳朵:“你昨天回去那麼早,有沒有看到嫂嫂出去啊?”

“什麼意思?”

林意深側眸暼他,藺天驕便趕緊欲蓋彌彰地說:“昨天晚上我們房間的水喝完了,不想下去買,就想著去嫂嫂那拿兩瓶,你這是什麼眼神,不要把別人想那麼齷齪好不好?”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也找好了理由,當下是真恨自己一見林意深就發怵的毛病,見林意深不說話,又繼續跟他咬耳朵道:“你沒看見啊,嫂嫂一看就熬夜了,我們在這旅遊呢,人生地不熟的,她大半夜不睡覺能幹嘛去,你不好奇嗎?”

說來也奇怪,白清泠的皮膚不是那種時下最流行的冷白,而是暖白色,像玉,也像象牙骨雕,給人一種溫潤感,但卻特別顯色,一分羞赧能顯出五分,一點疲倦就叫人十分憐惜。

在遇到白清泠之前,藺天驕很難想象有的人就是憔悴都能憔悴得這麼勾人,他當下是抓心撓肝地想知道昨天晚上白清泠不在房間的那段時間到底是幹嘛去了,別給是便宜了哪個當地人,就聽身旁男人不耐道:“管好你自己。”

藺天驕頓時也來了脾氣:“哎你這人……”

“小叔昨晚也聽到救護車的聲音了嗎?”

這邊正說著,白清泠便借著夾翡翠燒麥的功夫,抬眸朝兩人看了過來。

林意深將圓形蒸籠往白清泠手邊推了推:“沒太注意。”

“我可聽到了,別看我們這都十幾層了,特清楚,我聽說救護車的鳴笛聲好像是一種特別的聲波,能傳得特別遠……”

雖然沒人問,但藺天驕卻很積極地接上了白清泠的話,“更別說還響了那麼久,當時蕊蕊還擔心你也被吵醒了呢。”

“看看,咱們天驕還挺見多識廣的呢。”

剛才一群小輩們咬了陣耳朵,一旁藺書琴別的沒聽清,就藺天驕最後這兩句話,立刻出聲幫藺天驕邀功道:“老公,最近天驕在籌備訂婚的事情,正好比較清閑,你看看咱們公司有沒有什麼小業務,可以先交給他練練手,這馬上都是要有家庭的人了,得趕緊獨當一麵才行。”

聞言,林青山“嗯”了一聲:“最近和鉞安那個項目,本來我是打算交給意深來負責的,既然天驕最近比較有空,那要麼就讓天驕試試吧。”

白清泠雖然一般不太清楚林家生意上的事情,但這個項目,白清泠之前聽藺書琴抱怨過,說這個項目雙方都已經確立了合作意願,就是為林意深坐穩副總的位置,給履曆增加漂亮的一筆用的。

現在居然要給藺天驕來負責了。

白清泠低頭默不作聲地咀嚼著口中的翡翠燒麥,餘光瞥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林青山。

都說帝王心深似海,這一趟旅遊不過第三天,白清泠就已經有點忘記之前林青山在家裏的餐桌上,是怎麼瞧不上藺天驕的了。

說他是老皇帝,本不過是句調侃,現在想來,倒還真是意外的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