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裏學來的。
前方紅燈,林意深平緩地刹住車,把她的手從空中拽下來,緊緊地捏進了掌心。
“我可能還要晚點再回去,要把帶來的樣品送回工作室。”
白清泠被他抓住,一點兒掙紮也沒有,反倒是彎著笑眼,側眸看了林意深一眼。
“嗯,然後可能跟工作室的人一起吃點夜宵,他們等我這麼久也辛苦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上,下一秒,白清泠的手指就從他的指縫間緩緩地鑽了出來,回扣住他寬厚的手掌。
一邊開車,一邊十指相扣。
白清泠以前和林璟明都沒有這麼膩歪過,掛了電話再看向林意深的時候,眼睛已經成了天上的彎月:“小叔,你這是危險駕駛。”
林意深沒鬆開她的手:“嫂子既然知道就不該動手。”
“我不知道呀。”白清泠卻微微收了笑意,滿臉無辜地說:“我怎麼會知道小叔會抓著我的手不放。”
紅燈轉綠,林意深換了換手上的姿勢,在她軟若無骨的掌心用力捏了一下,“那現在知道了。”
白清泠隨他去了,笑著轉到下一個話題上去,“剛媽給我打電話,說讓我給唐蕊也設計兩身旗袍,讓我到時候跟她結賬。”
在藺書琴看來,藺天驕這次能入林青山的眼,就是因為藺家通過唐蕊攀上了唐家這棵樹。
那麼唐家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這關係到藺天驕能不能在林青山麵前站穩腳跟。
車已經開到白清泠的工作室附近,林意深拐彎前放緩了速度,順勢往旁邊看了眼,對上白清泠的目光時,仿佛已經知道她在想什麼:“那嫂子怎麼看?”
“小叔如果想盡快掌握林家的話,聯姻確實是一個好選擇。”白清泠開始分析,臉上的笑容便迅速淡下,目光也變得冷靜如冰,“現在爸很想要李家的資源,再加上媽那邊虎視眈眈的,如果真的讓藺天驕在爸麵前站穩了腳跟,就不好辦了。”
而唐家要和李家比,顯然就差了點意思。
假如林意深真的和李葳蕤成了,那麼不管藺書琴再怎麼折騰,都不可能再掀起水花。
聞言,林意深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藏在鏡片後的目光無比深沉,仿佛車窗外無盡的夜色,叫人辨不清,看不透。
半晌,林意深捏著她手的手才微微地動了動,意味深長地問了句:“沒了?”
“什麼?”白清泠臉上重新湧現出笑容。
“嫂子除了這些之外,沒其他想法了?”林意深把車停穩後,沒有打開車門鎖的意思,拇指指腹就在一片夜色中,一動不動地按壓在白清泠的手背上,“就為了對付一個藺天驕,嫂子就把我交出去了。”
林意深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表情和目光都極為平靜,甚至有些隨意。
白清泠在一片昏暗中注視著前方不遠處的路燈,她隱約感覺到,林意深那種原本被收斂在暗處的侵略性開始外顯,就像此刻,捏在她手上,緊貼著皮膚的掌心,都是危險的溫度。
“那如果我說,我想要的,不是藺天驕呢?”
藺天驕算什麼呢。
一隻蟑螂,打死都覺得很惡心。
“我說過,嫂子想要什麼,跟我說就行了。”
而林意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是黑夜中湧動的暗火,明明不見其形,卻能感覺到冰冷的燒灼感。
如同刀鋒開刃,銀輝一閃。
“我不會拒絕你。”
兩人下了車,林意深幫白清泠把帶去的樣品拿進去。
這個時間,工作室裏已經空無一人,白清泠隻能自己把樣品歸為,她一邊拉出衣架,把一件一件旗袍往上掛,一邊用餘光瞥著林意深大臂上的那雙袖箍。
當下,林意深隨意地靠在她的辦公桌上,拇指扣動打火機,點了根煙。
手臂彎折的過程中,線條更顯膨脹,袖箍作為沒有彈性的皮質,在挺括的白襯衣上顯出一種禁欲的收縮感。
感覺到白清泠的目光,林意深也看了過來,雙唇吐出煙氣,用目光詢問。
“我覺得小叔應該也很適合槍帶。”
白清泠一點兒不掩飾對這種小飾品的喜愛,走過去的時候目光仍直勾勾的,伸出雙臂將腰塌軟在他懷裏,才仰起脖子到林意深嘴角親了一下:“今天你下班就跟朋友去射擊館,然後又來接我,累不累?”
林意深側過頭去吐出嘴裏的煙,低頭追過去撬開她的牙關,白清泠輕輕“唔”了一聲,便探出舌尖接住他的狂風暴雨。
“還好。”
男人的唇舌中還殘留著些許煙草的氣味,帶著尼古丁獨有的辛辣與苦澀,與她的唾液攪動在一起。
不像香煙,更像酒精。
“唔……我剛已經點外賣了。”
白清泠發出享受的悶哼。
“在等外賣的時間裏……你想不想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