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林意深聞言,卻隻是把她的手拉起來,放到嘴邊啄了一口,語氣淡然而銳利:“在這件事裏我完全處於被動,什麼都做不了,隻是偶然發現了城市規劃這件事情,但因為不想和表親爭鬥,選擇在暗處為公司挽回巨額損失罷了。”

而縱觀整件事情,林意深不光擊潰了對手,贏得了鉞安的人脈,幫林青山做了事,到最後還不忘避其鋒芒,韜光養晦,按照林青山的預判,假意在與藺天驕纏鬥時賣幾個破綻出去。

如果要把當下的林家形容成一盤棋。

林青山固然是頂級的棋手——

但林意深顯然已更棋高一著。

夜。

在臨洲最大的私人會所,藺天驕糾集了一大幫朋友出來,卻沒心思跟他們聊天,進了門就開始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

那群人雖然圈層上不如藺天驕,但今早藺家父子帶了一堆人去林氏總部的事,在這互聯網時代根本藏不住,隻一個下午,便在各種社交平台上傳播開,目前網上已經有不少關於藺天驕這次丟人全過程的複盤與解說。

但畢竟是朋友,一群人丟著骰子打著牌的間隙,也不忘安慰藺天驕幾句,隻可惜藺天驕什麼都聽不進去,就這麼喝了一晚上悶酒,覺得沒勁透頂,便結了賬,腳步虛浮,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藺先生,剛您的車擋了路,我們這邊就幫您移到附近了,我帶您去取車。”

他是這裏的常客,每次來了就把車鑰匙丟給門童,所以當下聽侍者這麼說,便也沒當回事,跟著走去。

但服務生卻帶著他越走越遠,藺天驕剛想問這他媽是去取車嗎,腳下一個踉蹌,便撲倒在地上,手機從口袋裏摔出去,在地上滑了老遠。

“操,帶的什麼破路,老子明天就能讓你滾蛋你信不信!”

藺天驕氣得簡直肺都要炸了,頭暈眼花地往前爬了兩步,就看自己的手機已經被人撿起。

他目光被手機牽著走,順勢抬頭對上林意深那雙極盡嘲弄戲謔的眼,頓時氣血上頭,破口大罵道:

“林意深,我操你媽,今天你在林氏還沒出夠風頭是吧,還來找我的不痛快?”

藺天驕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勁從地上掙紮起來,踉蹌著撲過去抓住林意深的衣領,張嘴便是滿口酒臭氣:“故意設局害我是吧,,我真的是操了你的媽——啊!”

他話音未落,林意深便已經握住他的手腕,對著他的膝蓋就是一腳,藺天驕剛慘叫著跪倒在地,後腦又被扣住,鼻梁骨結結實實被男人的膝蓋擊中,刹那間血腥味充斥整個口腔,就連叫都沒叫出來一聲,就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像一隻瀕死的軟骨動物般倒了下去。

“你好像誤會了,我這個人不太喜歡公私不分,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會帶到私人時間來處理。”

林意深從旁人手中接過濕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褲子上的血跡,而後才走到藺天驕身旁蹲下,用濕巾簡單地擦去他臉上大麵積的血跡與髒汙,才抓起他的腦袋解了手機的麵部鎖。

“你拿我手機幹嘛,你別亂動,我手機裏可什麼都沒有……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我不該搶你的業務,我以後再也不會踏進你們林家一步,行了吧,你放過我……”

地上仿佛已經死去多時的人再一次掙紮起來,林意深拿著手機沒動,那幾個一直等在旁邊的男人便主動上前,將藺天驕死死地壓在了地上。

藺天驕整個人完全動彈不得,麵部都已經充了血,血液和著地上的灰塵沙土,黏在他半邊側臉上,刺得生疼。

他點開藺天驕的手機相冊,這些照片裏的人倒也不全是白清泠,還有很多其他人,她們有的穿著職業裝,有的身著運動服,角度各不相同。

有看上去像是普通街拍的,也有明顯是從下往上,將陌生女孩的雙腿與安全褲全部納入其中的,但無一例外,這些照片裏沒有任何一個人看過鏡頭。

夜已經深了,會所附近的主幹道上別說行人,就連車流都變得稀疏。

今晚天有點陰,烏雲沉沉,使地麵的寂靜變得格外壓抑。

藺天驕想知道林意深當下到底在看什麼,眼珠努力地朝上翻,就看他拿著手機,屏幕的亮光在他們所處的暗處極為清晰地落在他的臉上。

“藺天驕,有些人死了,不是因為他動了別人的蛋糕。”

他在笑。

嘴角上揚著,察覺到目光從而往下看的時候,眼底的寒意讓他的大腦發出了瀕死般的恐懼感。

“就隻是因為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