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藺書琴準備好的說辭完全被這根驗孕棒打了個措手不及,足足呆愣了十秒鍾才回過神來,才想起要反駁。

“白清泠,你什麼意思——”

她心急如焚,聲音大到幾度在破音邊緣遊走:“你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關我什麼事,屎盆子別往別人頭上扣!”

而一旁的林璟明卻是徹底從頭涼到了腳。

他從小生活在父母身邊,對藺書琴的了解可以說是比任何人都深切。

如果藺書琴真的和這件事沒關係,她不會是這樣的反應的。

這種毫無力道的辯駁,隻剩下嗓門還在虛張聲勢地強撐,又尖又利,跟刀片似的往人耳道裏劃。

“媽,為什麼,為什麼……”

在看到那根雙杠驗孕棒時從腳底逆流的血液在這一刻如同凝固在了血管,林璟明感覺自己真的要瘋了,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耳道裏的鳴叫猶如狂轟濫炸。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你為什麼!”

“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白清泠,他幾乎是別無選擇地衝到藺書琴跟前,痛苦而又憤怒地看著母親心虛的眼睛,就看藺書琴的表情由歇斯底裏轉變為驚嚇:

“阿璟,阿璟,你流鼻血了!”

流鼻血?

林璟明低頭摸了摸自己的人中,就看手上一片赤紅。

大概是因為剛才腎上腺素飆升的關係,林璟明一直沒感覺到任何不適。

直到當下看到鮮血的紅色,腎上腺素褪去,他才發現心髒早就在盛怒之下開始一抽一抽地疼。

“清清……”

他艱難地看向白清泠,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林意深在回家路上才接到林青山的電話,說是林璟明在家忽然暈倒,剛給救護車抬到醫院。

他當即掉轉車頭駛向醫院,到了之後才發現白清泠也在。

她顯然是剛哭過一場,眼睛有點腫,一般不會離身的包和手機都沒拿,兩手空空地呆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聽著藺書琴在給林青山描述剛才的情況。

“這不是,阿璟是太在乎這個投標了啊,他準備了那麼久,結果功虧一簣,臨門一腳的時候你換人,你知道他受了多大的打擊嗎?你真的,你真的欠阿璟太多了!”

藺書琴顯然也是個演技派,剛才房間裏的混亂是隻字未提,又開始聲淚俱下地借著林璟明的情況,給他們娘兒倆討好處了。

“爸,阿姨。”

入秋後,臨洲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林意深看著白清泠坐在那,身上就隻穿了條長袖的連衣裙,單薄得就像一根獨立於曠野中的枯枝。

他看了一眼滿臉隱忍不發的林青山一眼,先打過招呼,才立刻脫下身上的外套,拎在手上,遞到白清泠眼前,“嫂子,天冷,披一下。”

這畫麵在藺書琴眼裏簡直無異於挑釁,她惡狠狠地看著林意深,就聽丈夫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先回去休息吧,阿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這裏等下我讓人安排兩個護工過來守著,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你什麼事都回家說!”

藺書琴感覺自己是真的要被活活氣死了,私生子虎視眈眈,親兒子滿腦女人,兒媳婦吃裏扒外,這林青山又是被蒙在鼓裏,整個家是一個頂用的都沒有,“你怎麼不幹脆等我死了再說!?”

“你這是幹什麼,”最近林青山也因為招投標那件事心煩著,畢竟他在這件事裏是想幫林璟明的,更何況他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當下再一聽藺書琴對他的無端指責,頓時有點壓不住火了,聲音比往日更沉,“說的什麼話!”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