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泠的預產期近在眼前,林意深就安排她從月子中心又回到醫院待產,請了兩個護工輪流,自己則是有空就過來鞍前馬後。

臨近生產,白清泠身體的不適也幾乎到了頂峰,晚上經常喘不上氣來,睡不好覺,林意深做不了什麼,隻能在旁邊幹陪著,她醒了就跟著她一起醒,陪她說說話,直到她再次入睡。

醫生已經很多次強調白清泠肚子裏這位小朋友已經非常非常省心,但整個懷孕的過程還是讓林意深不想再回顧第二次。

讓他心裏既慶幸,同時又很難想象,其他孕婦和她們的丈夫到底是怎麼熬過這九個月時間的。

除了身體的不適外,還有情緒。

白清泠不知道是因為荷爾蒙還是孕激素的關係,變得十分多愁善感,總是怕小孩生下來會受委屈。

她從小就在輿論的低窪環境中成長,知道什麼叫三人成虎,也知道什麼叫人言可畏。

雖然她自己是擁有一顆不懼流言的強心髒,但她當然不會希望自己的小朋友一出生就在這種飽受非議的環境中。

深夜,白清泠又不自知地歎了口氣,林意深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歎息,因為離婚協議還卡在林璟明簽字的那一步。

他低下頭去,在愛人的眉心用安慰式的繾綣力道親了一下。

“沒事,快了。”

就在林意深說了這句話之後沒過幾天,白清泠就從電視裏看到藺家資產暴雷,資不抵債的消息。

“據悉,藺氏當前的總資產是……啦啦啦啦嚕!”

白清泠正等著電視裏主持人一本正經地用數據說話,電視就忽然被旁邊的林意深換了台。

她立刻瞪起眼睛看過去:“你幹嘛?”

林意深帶著點笑意:“我怕小朋友看到會覺得爸爸很殘忍。”

看來藺氏這次失利,也少不了這位林董事長在背後的推波助瀾。

“你為了當小朋友的爸爸,真的好努力。”

白清泠也不知是認真說的,還是在揶揄他:“等它出生了,我們是不是要跟它多說一說你的打拚史?”

“也可以。”林意深覺得她玩笑的成分更多,便笑著應說:“等它能聽懂的那一天,就說明可以出師了。”

藺家比起林家,尤其是藺承和林青山比,確實能力上差了不止一兩截。

之前林意深動不了藺家,主要是林青山顧及到兩家之間的麵子,再加上藺家那邊心裏也有數,知道自己是吸血鬼,之前藺承掌權的時候,吸得也不算太過分。

但之前她聽說,藺天驕成頂梁柱之後,事情似乎有所改變。

比起藺承這個保守派,藺天驕則是徹頭徹尾的激進派,他一上位就先利用和林氏的關係拉了不少融資,然後開始玩起了杠杆。

當時白清泠聽說這件事的時候,笑了笑沒說話,其實在心裏覺得藺天驕這種玩法,遲早把藺家給玩死。

這種玩法放到林氏這種體量龐大的集團,玩玩也就罷了,藺天驕是真不知道藺家那點家底幾斤幾兩。

林意深的預測始終都是那麼準,就在藺氏被媒體傳出暴雷還不到一周的時候,藺書琴的電話就直接打到了林意深這邊來。

“我以前沒看出來你這麼卑鄙!”藺書琴在電話那頭氣到都快失語了,“你趕緊把離婚協議送過來,阿璟說他同意簽了,反正15%的股份都留給阿璟,那個女人一分不要是吧,那就趕緊淨身出戶滾蛋!”

藺家出了大窟窿,當然會需要錢去填補。

現在藺書琴手底下那些店麵和不動產都是杯水車薪,在這筆虧空麵前算得上錢的,當然也隻有林璟明手上那15%的林氏股份。

“我上次是這麼說的嗎?”林意深讓護工繼續在病房裏照顧白清泠吃東西,自己則是走到病房外坐下,慢條斯理地扶了下眼鏡,“抱歉阿姨,時間有點久,我已經不記得了。”

“林意深!”

電話那頭,藺書琴氣得幾乎要尖叫出來,“我看你是瘋了,那你到底要怎麼樣,你信不信我死到你辦公室裏!”

“夫妻離婚,財產本來就應該平均分配,但事實上林璟明那邊有15%的股份,嫂子這邊卻隻有5%。”

林意深壓根就不搭理藺書琴最後那句威脅,隻回答她前半段的問題,“我知道您現在急缺錢用,不過在商場中,急的那一方往往需要表現出更多誠意,這一點您應該清楚吧。”

“你這是敲詐勒索!”藺書琴不等林意深話音落下,就已經快要發瘋了,“好,好啊,你們這對狗男女,之前一直裝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現在終於露出自己的獠牙了,不光要離婚,還要分錢,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們死了之後一定會下地獄!”

“您放心,如果我要下地獄,我一定讓林璟明先去幫我探路。”林意深表情幾乎是動也不動一下:“您考慮好聯係我,不過我勸您盡快,未來幾天我會很忙。”

“你——”

說完,林意深根本不等藺書琴繼續咒罵,便直接掛了電話。

他知道,不管怎麼罵,藺書琴到最後還是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