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孫堅這個掩護,項羽的行動自然更加便利,次日黃昏時分,他還抽空聯絡上了關羽,後者見到自己這個本應該駐守在北平的大哥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也是一愣,好在關羽素來知道項羽胸懷天下,此前項羽主動提出駐守北平的時候他就覺得蹊蹺呢——項羽怎麼可能會放過這種會見天下群雄的機會呢?卻原來,自己的大哥早就想好了瞞天過海計!
且說兄弟倆商議了一會兒,關羽更是將公孫瓚那邊的必要情報透露給項羽之後,因為害怕機密外泄,兩人也不敢久待,關羽便先行離去。
再說項羽,獨自矗立片刻,他慢慢得消化、分析和整理著關羽方才傳遞給自己的情報,突然感到身後傳來一聲碎響。心神一驚之下,項羽就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是被有心人跟蹤了,對方或許已經看見了自己和關羽見麵的整個過程。再一想到兩人言辭間的那些秘聞,項羽不由得頭腦一熱,臉色大變下也不轉身便將整個身子朝著發出聲響的位置衝擊過去。
下一霎那,天雷無妄隨風揮舞,劍鋒所指處,赫然是孫策既尷尬又驚恐的小臉。
“是你?”
“關……關叔叔,不用這麼緊張吧?放鬆!放鬆!來!跟著伯符一起做,深呼吸……”
“你,都看見了?都聽見了?”
“……,一點點!一點點而已!原來關叔叔您不是關叔叔,而是項叔叔啊!哼!難怪昨天父親大人見到您的時候,開口就是‘項……’,結果卻被你給打斷了,原來是怕他戳穿你的西洋鏡啊!這麼說來,方才那個長胡子的大個子才是關羽?可是為什麼啊?”雖然被奇形怪狀的天雷無妄指著鼻子,孫策卻並沒有顯露出多少害怕的神情,隻因為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發現的這個秘密,很可能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曾經,四百年前,鴻門宴上,項羽就因為一時間的婦人之仁放過了劉邦,最後導致亥下被困、四麵楚歌。
四百年後,改字“克己”的項羽就時時刻刻地提醒著自己:決不能再婦人之仁,該殺人的時候就要殺、該狠辣的時候就要狠辣!所以說實話,被孫策洞悉自己秘密的那一瞬間,項羽確實想過右手運勁,當場誅殺孫策——雖然,他是那麼得欣賞這個半大的少年!但是最終,項羽也依舊沒能下手,隻因為孫策言辭間的神情,讓項羽不自覺地回想起了年少時的自己。
那時的自己,又是何等的好奇呢?
“難道,你們在玩‘變身’遊戲?”
“變……變什麼?”
“誒?不是嗎?”
“是!我們就是在玩變身遊戲!”
“哈哈……果然!好幼稚哦!都這麼大的人了,還玩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伯符都已經有好些年沒玩這種遊戲了!”被這麼一個半大的孩子嘲笑雖然很不好過,但總好過殺人,當下苦笑著收回天雷無妄,項羽趕忙轉移開話題:“怎麼?江東那邊很流行這種‘變身遊戲’的嗎?伯符,你當時又是變成誰的呢?”
“項羽!”
“什麼?”
“西楚霸王——項羽!”說著眼見項羽滿臉不信得瞪著自己,孫策沒好氣得說道:“這麼說來,項叔叔你也姓項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項羽’是誰吧?那個一手建立起大楚帝國的男人,可是伯符的偶像哦!你要是不認識他,我鄙視你!”
“……,應該,算是認識的吧!”自己又沒失去記憶,怎麼可能不認識自己呢?隻是想來想去,項羽也沒想到孫策這頭小老虎竟然這麼崇拜自己,當下試探著追問道:“不過據我所知:那位西楚霸王似乎不怎麼樣啊!”
“什麼!?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
“不是嗎?他雖然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天生神力,卻不免時不利兮;雖然有‘巨鹿之戰’九戰九捷的絕頂輝煌,卻也有亥下之圍的困頓;雖然有亞父範增那樣衷心耿耿的謀士,卻隻知道一意孤行;雖然有一個大楚帝國,最終卻被他玩完了!嗬嗬……這麼說來,我……我是說那個項羽,還真的不怎麼樣啊!”仔細一回想,項羽還真覺得自己實在不怎麼滴,卻是孫策,聽了項羽這番“自我批評”之後,捏緊拳頭又鬆開、鬆開又捏緊,臉色也是一變再變,顯然是正在壓製著最深切的憤懣,如果不是知道項羽就是自己的父親很敬重的大英雄的話,小老虎恐怕早就大打出手了。即便如此,孫策最後還是咬牙切齒得嘣出一句話:“莫以成敗,論英雄!在伯符心目中,西楚霸王項羽永遠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傑!至少比你這種藏頭露尾的家夥強多了!哼!”
說完這話,孫策看也不看項羽便閃身朝著孫堅的大營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