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有什麼用？我現在給她找了份工作，人家說了，一個月賺幾萬不是問題！就是要年輕的才用！」
「誰他媽勸我都不好使！誰敢攔老子管女兒，老子就砍誰！看你們的命重要，還是幹涉老子的家務事重要！」
崔妙妙看到我，眼睛裏全是祈求。
我想起她昨晚的欲言又止。
她最後輕聲說：「老師，我知道，這件事很難的，我爸很頑固，沒人勸得動他。我隻是想和你說一說心裏話。」
她鼓起勇氣問我：「如果，如果我以後變成了，大家都看不起的人，老師，你還會喜歡我嗎？」
一個月幾萬，大家都看不起的人……
崔妙妙，一個什麼都沒有，隻有青春和貌美的窮學生。
而崔父，一看就是社會底層，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失敗者。
他能給崔妙妙找到什麼工作？
不用想了。
難怪不得，我和他說，崔妙妙的學費和生活費，都不用他出錢，他還是不願意讓崔妙妙讀書。
28
「住手！」
我厲聲道：「有什麼事和我說，我是妙妙的班主任！你先放開她！」
我剛想過去，就被人抓住了手臂，熟悉的聲音響起：「你有病？他手裏有刀。」
我驚訝回頭，是周瑾言。
明明叫他離開，他居然跟著我來了。
不過我現在顧不得這些。
「你先放開妙妙，就算你們要退學，那是不是要算算能退多少學費呢？」
崔父看到我，道：「你就是那個死八婆？誰要你管我家的事！我自己女兒，我自己管，用不著你！」
「我原來乖乖聽話的女兒，我們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從上了高中，就敢跟我們頂嘴了，還非要繼續上學，我看就是你慫恿的！」
他的刀在晃動，我看著那把刀，好幾次都擦著崔妙妙的手臂過了。
其他老師勸我不要勸阻了，因為任何問題麵前，都是生命第一。
周瑾言也緊緊抓著我手臂，不讓我靠近他們。
29
崔妙妙眼睛裏的光漸漸暗了下來。
她不掙紮了。
她說：「爸，我不讀書了。我去賺錢。」
我心裏一酸，眼睛裏全是眼淚。
崔父看我們被威懾，崔妙妙也不掙紮了，心裏滿意。
崔妙妙要去撿她的書包。
周瑾言也放開了我的手，他剛想和我說話，我推開他。
我擋在崔妙妙身前，對崔父道：「她不能和你回家，她必須上學。你要是敢帶她回家，我就去告你侵犯她受教育的權利。她讀了書，能比現在掙更多的錢！」
崔父一雙眼睛兇神惡煞地盯著我：「滾開！死三八，再敢管老子的事，老子弄死你！」
崔妙妙低聲道：「謝謝你，童老師，我走了。」
說著，她就要去她爸那邊。
我拉著她到身後。
這舉動惹怒了崔父，他拿著刀就沖我劃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