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14 驕恃寵(1 / 1)

我喘著氣,已經是淚光點點。

“在宮裏,每次看到你,都是孤單而縈弱的……”他預言又止。我抬頭愣愣看著他清雋的麵容,垂了袖子搖曳地走開,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回去之後,身邊的女官一片忙碌,因為據說今晚長公子要我侍寢。我不願妝扮,隻看著她們收拾著被褥床榻,她們有個機靈曉事的,跑去叫了已經在函玉宮當差的景寧,景寧見我還是晚間船上的裝束,親自為我取了脂粉釵環,我抑鬱不樂,隻順著她。景寧正想勸慰,上夜的宮人已經通報了長公子到了。她和其他女官隻得行禮退了下去。我坐在梳妝鏡前,呆呆看著景寧遞在手裏的纏臂金。金釵芍藥花,臉上的脂粉還未塗勻。

銅鏡中映著長公子優雅的儀容,他看著我濃密垂地的長發,問著:“我就這麼招人厭煩麼?”

“如果一個女子,不可以選擇一個心愛的男人在一起的話,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悲劇。我隻想要這一點自由,可你卻不曾給我。”

長眉一挑:“我可以認為你是恃寵而驕麼?”

“從未想過得寵,何來恃寵而驕?公子是風月場上做慣了的人,自是看不上我等粗苯女子。當初素未謀麵便納奴婢為妃,也是因為桃扇公主的緣故。隻是一個丈夫而已,白白無能,便得寵了麼?公子當時可沒考慮過白白的心情如何。現在卻來問,真是可笑。”

我一番放肆言論,本想他會氣得拂袖而去,沒想到他怔了怔,反而笑了:“好,好,本公子不知道,竟納了這樣一個伶牙俐齒的妃子。”

一塊玉佩被扔到了我的桌子上。我定睛細看,竟是我藏在女官時住的屋子裏的女捕玉佩。

強做淡定:“這是何物?”

“白白姑娘竟不識字麼?”

我嫣然一笑:“這玉佩也不是什麼名貴東西,我梳妝匣裏的玉搔頭也比它精致點,若是想送我,還是換個吧。”

“不是送,是物歸原主。”

我歎了口氣,把玉佩拿在手中把玩:“你可知道,這玉佩有什麼用處?”

公子扇子一挑,我訝然看著玉佩脫手而出,他用扇麵接的牢靠,輕笑:“你是不會武功的,拿著這玉佩,不怕危險麼?”

我還未回答,公子又上下打量了我番:“模樣倒是好的,隻這性子實在不招人喜歡,冰冷又不懂得絲毫情趣。難怪你夫家不肯要你。”

我轉過身子,看著他,他隻穿著單衣,坦胸露骨,卻是美色不可方物,氣笑:“公子美貌,臣妾自是不及萬分。”

“美貌再好,也隻不過是一個皮囊而已,不及三弟溫柔懂事。”

我咬了唇,好端端的,怎麼又扯到靜涵公子身上了。莫不是他知道了。嗬嗬,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所有事情都逃不過他那一雙狐狸眼。可那又能怎樣,我又沒有落什麼把柄在他手裏,他這樣反複揣度我,又能拿我怎樣。

想到這裏,我走到榻邊,垂了芙蓉帳:“妾身今日信期為過,勞煩公子跑一趟了。天色不早,公子請回吧。”

他笑得傾城:“你也自知是我的妾。”

“你又能耐我何?”我迎著他的目光,笑得輕蔑。許是激怒了他,他翻身上榻,將我壓在身下。

“怎的不學你的姐姐,立個幌子,‘詩文候教’?”

我一愣,讓他占了些許便宜。詩文候教,隻聽出家的魚玄機賣娼時掛的幌子就是這個,我出了一身冷汗。壺鳶她居然也幹起來了這個營生。反手給了長公子一個耳光。

清脆的聲響讓他清醒了些,似是不敢相信我居然有這個膽子,咬了牙,站了起來,他上身未著絲縷,我也狼狽不堪,隻是泛紅的麵頰有著僅剩的倔強。

“果然是賤妾生的孩子。”我反擊。

他忽然咆哮出聲:“你給我滾……來人,給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