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1 / 1)

她浮起一絲冷冷的笑容。長裙拖曳在地窸窸窣窣,她挽著披拂在耳邊的柔軟長發走到廊下。玉階冰涼:“隻是我皇家的一介奴才而已。有什麼權利要求自己的主人是誰?”

他似乎沒有料到白白會這般不經意的說自己。

可是白白說的一點錯也沒有,饒是美貌,也如盆中花朵,隻是供人觀賞取樂,他要求什麼根本無足輕重。

在片刻的怔忡之後,他複又展顏,從袖中抽出一把寒芒,正是那夜他抵在她喉間的那柄匕首。

“若是白妃娘娘定要逼迫在下侍寢,那徐薑別無選擇,隻能自裁以謝公主眷愛。”

“做麵首能做到你這樣貞烈,倒是罕見。不過剛好,我花白白就喜歡看風花雪月的話本子。你說,你死了,公主殿下會不會管你呢?”

反正名節已經被他糟蹋幹淨了,她也不在乎什麼魚死網破。

見徐薑不動,她回首喝道:“來人,徐麵首心係公主,不願意公主安排來伺候本宮,本宮今日就遂了他的心願,賜他一死。”

她說完,就回身步入寢殿,珠玉流蘇隨著裙擺起伏叮當晃動,清脆歡快至極。

她沒指望真能逼死徐薑,但是她喜歡這種操控一人生死的感覺。盡管不能查出來他身後的人到底是誰,但是這樣輕輕鬆鬆就殺了他,她實在太樂意不過。反正徐薑這把刀壞了,要殺自己的人總要來找她的。她可不急。

腦後忽然一陣寒風,她心底一顫,回過頭,發現長公子正擋在自己麵前,剛好接住了徐薑淩空的一掌。四下裏宮婢齊聲高呼。火把隱隱。

在火光中,白白明豔的臉笑得燦爛。

徐公子,這次,你是座實了刺客的罪名了。

長公子接了徐薑一掌,徐薑麵色一變,知道自己決計不是這位貌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敵手,回身,跳上屋簷,在四處鑼鼓齊鳴之中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白觀著長公子麵色,輕輕問道:“你還好麼?”

長公子回過身子,一雙眼睛含著笑意:“那麼想做寡婦?盼著我死麼?”

白白啐了一口:“要死不死,管我什麼事情。”

長公子眸中波光隱隱:“真不在乎,就不要替我把脈了。”

白白原以為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情急之下握住他的手腕是在替他診治。一下子被說破,忙放了手,回身進了屋子,臉頰一片燥熱。

一夜輾轉反側,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著什麼,直到快天明才胡亂睡著。日上三杆了,她不覺慢慢醒來。好在宮中妃子大多貪睡,沒有人在意到她一夜無眠。

“妃子有信箋。”貴兒看到她倚在鏡子前發呆,挨了上去。

“唔,扔一邊吧。”

“這次,是那個慕容姑娘寄來的。”

“哪個慕容姑娘?”白白慢慢回過頭,眼睛恢複了精彩,輕輕脫口,“她麼?真是稀罕呢。”

果然稀罕,她接過信,抽開信紙,看到信的內容,表情更加神鬼莫測了。

貴兒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堂堂兵部尚書家的女兒,原來也是花家的人。

信中,慕容姑娘挑明了自己女捕的身份,並且直斥白白不守規則,庸碌無為,說此次徐薑是她們查出燕國奸細的線索,被白白斷送了。多少人的心血白費了怎樣怎樣。聲嘶力竭、振振有詞。

低頭將信塞進手爐緩慢燃燒的香燼中。捧在懷裏,輕輕捂著。

一直有母親在,她幾乎快要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母親的立場是怎樣的呢?她的養子是燕國儲君,自己卻帶領著一群女子為國家效命。

遲疑了會兒,忽然又想起徐薑。聽她口氣,竟然是燕國人麼?她信,她哥哥怎樣也不會派刺客來專程要了自己性命!

靠在鏡子上,她嬌好的眉眼緩緩睜大了,晨光映著銅鏡,使她整個人都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