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西裝姑娘對外麵老遠的一個人邊做手勢邊說,‘我上去有緊急的事,以後再找你。’這姑娘雖在笑,但笑得尷尬,真懷疑她是不是在躲避老遠的那人。”
楊得利深有體會地說:“這還用說,絕對在躲閃她的追求者。就像細細老是在躲我一樣。”細細打他說:“你滾吧。”
柴大編緝羨慕地說:“他媽的,你這小子豔福不淺。電梯的美女真多。”
我說:“電梯開動,小西裝姑娘眼神轉動,剛好與我的眼光相碰,衝我甜甜地一笑。我不醒得紅了臉,惹來阿媚用手搭著我肩調笑,‘美女這麼多,緊張地眼睛不知道哪裏放?你看,臉又紅了。’工程部張工接話說,‘阿媚,你不要折磨嫩年輕,敢不敢對我放馬過來?’”
幾個男聽眾放蕩而笑:“阿媚也不敢對我放馬而來,否則我一定將她就地正法。”
女聽眾罵道:“一群色鬼。看你們眼睛,一提女人,盡是紅光閃閃。”
羅經理忍不住了,糾正方向地說:“太跑題了,說正事兒。”
男男女女的人不約而同地說:“不偏題,不偏題,講得很生動。”
羅經理無奈地搖頭,說:“你們都是些八卦婆。你,年輕人,你再說,發生了什麼事故?撿緊要的說。是不是電梯下墜?”
我睜大眼睛,不忘拍拍馬屁,說:“對,羅經理料事如神。就是這麼回事。”
弄得羅經理不好意思,自謙地說:“電梯事故嘛,無非就是那幾樣。你說下去。”好像他都經曆過似的。
我咽下口水,說:“電梯內除了我和阿媚、張工、大美女、小西裝姑娘外,另有四個酒店客人。這四個酒店客人為兩批人,按了十樓和二十六樓。我和阿媚、張工則要來公司,所以按了頂樓三十三樓。唯獨大美女、小西裝姑娘沒按樓層,估計她們要麼去十樓,要麼到二十六樓。可是二十六樓到後,大美女、小西裝姑娘沒下電梯,也沒另按電梯按鈕的意思。難不成她們全部到我們公司?我為了表示不緊張,鼓起勇氣對這兩個陌生美女說,‘請問你們是不是也到三十三樓?’”
大夥兒,羅經理亦不例外,一個個緊張兮兮,屏氣而問:“這兩個美女真要來我們公司?”我們公司占用三十三樓這一層,來三十三樓便說明要到我司。
我繼續講述:“小西裝姑娘很自然地說,‘是啊。’那個世界級的大美女回過神來,燦爛地一笑,像親人一般地說,‘對啊,這麼巧,你們也都是的?’”
我聽到眾人發出一小片歡呼聲。個別人甚至左顧右盼,說:“人呢,來了麼?在哪?世界級大美女到底長啥樣?”
我再敘述:“我和阿媚、張工三個人剛詫異這兩美女為何方神聖,不約而同均拜訪我司,意外猛然發生。我們在說話時,電梯持續上升,剛過了三十一樓,電梯竟然停住。我們全都愣住,還沒反應過來,電梯卻往下走。這下子驚得非同小可。甭管大美女、小西裝姑娘還是阿媚,隻要是女人,全部尖叫成一團。幸虧我和工程部張姓小夥頭腦相對冷靜,馬上將每個樓層的按鈕按了一遍,但可怕的是,這些按鈕失靈。電梯繼續下降,而且由於重力加速度的原因,下墜速度越來越快。”
眾人緊張地屏住呼吸,良久才齊齊地端著手中茶杯,喝上一大口。
淩司機被水嗆了一下,卻不影響他的想像,他問:“後來呢,你們沒被摔死?”
幾個人同時罵他腦袋進了水:“你看這人活蹦亂跳地在我們麵前,還問這個問題?”
我倒認認真真地回答柴編輯,每個人我都得罪不起啊。我說:“沒有,我們都沒有摔死。那時我們十分絕望,慘叫聲、哭叫聲不絕。我一心想要自救,想要將這些美女們救下,滿腦子裏盡是電梯下墜急救知識,而且時間過得太快,沒多少空餘的心去害怕。我一邊做動作一邊呼叫,‘大家聽好,將頭部和背部緊貼電梯壁,成一直線,膝蓋彎曲,腳跟提起。’”
數人同時說:“這是人事部對我們的培訓課程。”
羅經理食指、中指屈指,在桌麵敲擊,不無得意地說:“是誰對人事部提出這個建議的?我告訴大家,這個人就是我。”
勾起大家馬屁齊發,意思是說羅經理英明神武,料事有先,等等,諸如此類,不再轉述。羅經理的確也值得眾人拍馬跟隨,好鑽,好創新,肯動腦且善動腦,據說連大老板對他也有好感,陳總在有些事上也讓他三分。大老板是何許人?我們這家房產公司僅是分公司,在上海有房產總部,但對於大老板來說,房產僅是他眾多業務板塊中的一塊而已,可見大老板生意之隆,富貴之廣,即連陳總也難得與之一見。
我對羅經理說了兩句恭維話後續講:“工程部張工跟著我貼著牆,兩個美女手忙腳亂,勉強扶到了牆,僅大美女由於個頭高,重心相比之下更為不穩,當然主要是人慌了神,一個趔趄,我急忙伸手去扶她。電梯哐哐地響,幸好我拉到了她。”
眾人捫著胸口,感受著緊張與幸運。
我心有餘驚地說:“好在電梯開始降速,逐漸平穩,最終回到一樓。酒店工作人員紛紛聞訊而來。我們五個人均嚇成軟泥,卻也平安出了電梯。大美女被女同伴接著,到大堂休息,壓驚去了。小西裝姑娘心情恢複得快,一閃身不見。阿媚餘悸未了,要去一樓洗手間,張工賠她去。我雖仍覺得害怕,但想到三點已過,羅經理在等我呀,因此立即轉乘另一部電梯上來了。這就是我經曆的電梯事故。等會兒我再向行政部王經理彙報彙報,是不是行政部應找大酒店麻煩?畢竟剛才公司三名員工的性命,差點丟失在這奪命電梯內。”
大夥誰也沒吭聲,意猶未足,等我再說下去,可我已沒話可說。
細細留戀地問:“沒了?”
柴編輯邏輯性很強地講她:“你這小姑娘,他已講到人到了我們這個大辦公室,還會有嗎?”細細吐吐舌頭。
大夥瞧向羅經理,都想看看羅經理怎麼說。
羅經理咳嗽一聲,喝水,清清嗓子,沒看任何人,說:“我聽到你在電梯裏有個細節,你說那個大美女差點摔倒,你去扶她,對麼?”
沒誰能懂羅經理為啥唯獨關心這個情節。我老老實實地回答:“是的,羅經理。”
羅經理眼眸忽然直直地盯著我不放,好像能在我身上看到我所經曆的事,緩緩地說:“你能確定,當時你去攙扶大美女時,你自己沒被摔一跤?”
羅經理平常在與人談判或對話時,也喜歡用這頗具穿透力和壓迫力的眼神和動作,並可收到奇效。對於我來說,由於過於了解羅經理,這一殺招我具備免疫力,可是此時羅經理的眼神過於銳利,非但利害,且爆**光,讓人害怕。
我慌了神,說:“沒有…呃,好像…是沒有。”
羅經理收回眼光,環視眾人,睿智無比地說:“大家清楚了嗎?這人說得支支吾吾,是存在問題的。當時電梯下墜,且帶著加速度,有誰能站得穩,並走幾步到電梯中央,穩妥地扶起一個個頭比他還高的人?”
眾人感覺明白點什麼。楊得利反應最敏捷,說:“羅經理您的意思是說,他摔了一跤?”
羅經理又快又肯定地說:“對,他摔倒了,可憐的是他自己也給忘記了。”
大夥瞧向我,我被搞糊塗了,對自己的記憶產生懷疑,結結巴巴地說:“也許…也許你說對了,說不定我真給摔跤了。”
大夥兒“哦”地一聲,敬佩地望向羅經理。
羅經理同情地看著我,再點出重點:“但是你摔了跟頭並不是關鍵,最主要的是,我估計你的頭部被撞了一下,而且撞得很重。”
一開始我猶自懵裏懵懂,摸著頭重複地說:“我被撞了一下?我被撞了?”可我到底是個腦筋靈光的人,再見到眾人刹時全懂的神態,我恍然大悟。
自我進入辦公室以來,短短時間內,驚異、憤怒、委屈、悲哀等各種心態都經受過,此時心如死灰,呐呐地說:“我還以為羅經理您打算為我作主,原來你早就設想我腦袋有問題。要我講述所有細節,你隻是想從中找到證實你想法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