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歲的人了,在自己的父親的麵前,依舊是抬不起頭的模樣。

“取家法來。”杜藥緩緩伸出手來。

他說一不二,家中的人完全不敢反駁,須臾,便有人取來了一把戒尺,黑漆漆的戒尺上麵有些地方已經泛紅了,像是被鮮血染紅的一般。

杜藥站了起來,一點也沒有手軟,手中的戒尺啪的一聲打在了杜佑季的背上。

那戒尺劃過了寒風,用力的落在了杜佑季的皮肉上。

不過片刻,便皮開肉綻,鮮血透了出來,十分可怕。

旁邊圍觀的人愣是沒有一個敢開口,連杜佑季的兒女都不敢說話。

這戒尺在杜佑季的身上足足打了二十下,杜藥才停手:“你知道錯了麼?”

“兒子知道錯了。”杜佑季強忍著疼說道:“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對女眷動手。”

“今日,你若是上去就好好說,而不是一巴掌打過去,事情或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杜藥說:“你嫌棄你的妻子丟人,難道你的所作所為就不丟人?男子漢大丈夫,對女眷動手,平白讓那些人看了我們的笑話,你說你該不該打?”

杜佑季一瞬間便低下頭去,愣是不敢抬起來反駁自己的父親。

屋內一片寂靜,嚴肅無比。

王氏突然體會出來了幾分不妙的情緒,一頭磕在了地上:“父親,我知道錯了!”

“你沒說錯。”杜藥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談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杜家,確實維護羋璿,她的性格也卻是潑辣,睚眥必報,心有黑白,可你知道她為何對羋家二房如此狠辣麼?”

王氏搖了搖頭,心中卻害怕急了,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的地方。

“她七歲那年,被羋忠騙了,阿清帶著她去買糖葫蘆,隨後,二房的人在大街上,將她拐賣到了窯子裏麵,小小的她,三年之中受盡了屈辱,受夠了折磨,此刻,便有人假裝好人來救她,誘導她,說是她爹娘將她拋棄的,如此一來,便能利用她,讓她回到羋家來,回到陛下的身邊去,她變成了他們的一把刀子,輕而易舉要了自己親人的命,如此這般,她為何要放過他們?”

王氏聽得膽戰心驚,卻因為不喜歡羋璿,低聲說道:“可是,這些事情不是沒發生麼?”

杜藥眉頭一皺:“沒發生?阿清的手筋都被挑斷了,放任下去,是何等光景,你可知道?”

“我……”

“罷了。”杜藥談了一口氣:“你到底是無法與我們一條心,這般,便與老二和離了,我們家自然會補償你。”

王氏猛地瞪大了眼睛:“父親,我嫁到杜家二十多年,跟著你們回到鄉下,吃盡苦頭,如今你們日子好了,便要將我趕出去?這是什麼道理!”

“祖父。”聽到這句話,杜芸芸立刻急眼了:“祖父,母親父母都不在了,若是與父親和離,該何去何從?”

“外麵莊子上,還有一處宅子,讓人打理了,給她住。”杜藥是鐵了心,不要這個兒媳婦了,臉色十分的難看。

王氏臉色慘白:“父親,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了,大不了,我去給阿璿道歉,我日後絕對不會再說這種話了,我們王家也是將門,可憐我父親戰死沙場,我母親病故,我再也沒有親人了,您若將我趕走,我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