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嵩可沒有那麼想的那麼樂觀:名麵上是莫大的喜事,殷詹入朝為官輔佐三皇子,這事是昨天麵聖,皇上就說過的,可是嫣然還是個十一歲的孩子,要入宮侍候,賜婚三皇子可是一點預兆都沒有。他這個女兒自小就自己拿主意的,這個時候皇上賜婚,不知道她能不能安然接受,如若以前,他倒是不擔心嫣然進宮能受委屈,畢竟有段皇後娘娘照應,但是皇上把她賜給三皇子,著實在逼他站到三皇子一邊啊,這樣以後身為四皇子母後的段皇後還能對嫣然傾情相助麼。
殷詹這邊偷偷地看了看嫣然的神色,她倒是鎮靜的狠,自從聖旨一宣,她就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進了內堂一屁股就坐在東邊的椅子上,不言不語。“然兒,你、你還好麼?”殷嵩夫婦自進了內堂也不曾說話,各自心裏的思慮翻騰著,倒是殷詹事先發話,關心起幼妹來。這麼突兀的一問,大家的目光自然都聚焦到了嫣然的身上。
她先是瞪了殷詹一眼,又緩緩歎了口氣,看著殷嵩說道:“爹娘不必擔心然兒。隻是事發突然,我有些難以抒懷。既然聖旨以下,斷斷沒有讓皇上收回聖旨的可能。然兒早就料想有這麼一天,身為女子,婚姻大事豈是自己做得了主的。而今爹爹身居要職,得以皇上重用,然兒的婚事必然爹爹也無法做主。既然大家都做不了主,然兒也不會責怪任何人。事情也沒有大家想的那麼難以接受,皇上之前對三皇子的態度還是撲朔迷離,眼下已經明了了,既如此,然兒請求爹爹和哥哥同心協力輔佐三皇子。”
“老爺,我們的然兒是多麼地懂事啊。然兒——可憐我的然兒這麼小就要離開娘——”殷夫人哪還控得住情緒,聽完女兒的一番說辭當場已經潸然淚下,直接從堂上踉蹌下來抱住了嫣然,嗚咽不止。
看到殷夫人如此動容,殷嵩再也不能端著架子坐在那了,也起身走下堂來,拉開緊抱嫣然的殷夫人,殷夫人也借此回轉身來靠在殷嵩的肩頭,隻是人還在小聲抽泣。殷嵩接過嫣然遞過來的帕子,輕輕地在夫人背上拍了一拍,親自擦蘸夫人臉上的淚水,一副不忍的樣子。瞧瞧殷詹那邊也是紅了眼,隻有嫣然,她的命運從此被安排了,她不曾失態,幫忙安慰起殷夫人來。
一時內堂竟然被一種悲傷的情緒籠罩,殷嵩的一句話又打破了這場感人淚下的訟衷情,“好了,今日的聖旨乃是莫大的喜事,爾等如此哀傷,傳了出去,可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到時候悔斷腸也為時已晚。你兄妹二人先退下吧,待我安撫下你母親的情緒。”殷夫人自知事情利弊,也停止了抽噎。
嫣然看到殷嵩夫婦相依相偎,心裏頗感欣慰。雖然娘因為自己無法再生育,讓爹納了自己的陪嫁丫鬟孫姨娘為爹延續子嗣,爹爹對娘還是情有獨鍾,心裏也便有了一絲希望,直期盼自己將來與三皇子也能伉儷情深,琴瑟和鳴成就一段佳話。
三皇子,袁衍波,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怕是並不是傳聞的那樣無所作為不堪所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