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衍江一驚,心道:完了,母妃知道了。
神色慌張地就從飄飄身上起來,隨手拿起一件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手忙腳亂欲速則不達,袁衍江一手扯著外袍絲帶,一邊小聲咒罵道:“該死的!這個時候偏偏打成了死結。”
飄飄有些不明所以,從床上坐起身來,看這袁衍江慌亂又不協調的動作,心裏明白應該是出了大事,難不成又是他家中的妻子喚他回去?一想到他家中有個名正言順的妻子,飄飄心頭十分地不痛快。然後又自嘲道:你一個青樓薄命女子,也敢妄想有朝一日成為人妻,相夫教子麼?
飄飄看著袁衍江終是不忍,隨手披了一件外袍,走到他麵前,接過他手中的死結,一雙柔荑穿雲弄巧,用了不多時,就將他的絲帶解開,順便係在了他身上。替他理了理歪著的領口,柔柔道:“爺,這死結越是忙亂越是難以理順,隻有平心靜氣才能解開。”
袁衍江聽她說在理,自己方才確實是失了陣腳,這世間完事怎能急躁衝動呢?沒想到這飄飄不僅人秒,說出來的話也語帶玄機,袁衍江當即握住了她的手,因為她隻披了一身外袍,室內的木炭燒的再多也比不過春夏的暖意,飄飄的手透出絲絲的清涼,安撫著袁衍江那顆躁動的心。
他越看飄飄越覺得耐人尋味,如果她不是青樓女子,他非得把她帶到別院去錦衣玉食的養著方可。
門外的幾個人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煩,剛才聽著大爺應了一聲後過了這麼久都沒有聲音,莫非他不打算隨他們回去了,正要開口催促,暗紅漆麵的房門,突然打開,袁衍江就一身周正地站在他們麵前,眉眼間一點氣惱也沒有,如同換了一個人,平靜道:“走吧。爺已經準備好了。”
袁衍江當先一人走在最前麵,其他幾個人跟在他後麵,一路無言地走下了樓梯。到了春香樓的門口,袁衍江縱身一躍,其他人動作一致緊跟其後,策馬揚塵而去。
他沒有留意到,剛才幾個人中的兩個,偷偷地離開了隊伍,又返回了春香樓。
那兩人這次不是從春香樓的大門進去,而是走進了春香樓旁邊的弄堂,飛身一腳踏在對麵的牆上,一個轉身就扒到了天字二號房的窗戶。兩人互相點頭示意,直接破窗而入。
這個時候飄飄已經重新回到了繡被之中,裏麵還殘留著袁衍江的氣息,夜因為他的突然離開而突然變冷,她縮在被窩裏汲取著淡淡的溫暖。
那兩人落地之處正好是房間中淨身的浴室,黃梨木澡盆中的水是溫的,上麵飄著各種顏色的花瓣,氤氳出誘人的花香。二人悄悄掀開了帷簾,無聲無息地走進了內室,看到眼前的情景都微微一怔,杯盤撒了一地,一片狼藉,心中暗歎袁衍江之勇猛過人。鎖定了床上躺著的人,這二人朝著床邊走去,不巧的是,當他們穿過燃了一半的紅燭時,二人的影子投在了床幔之上。
飄飄本沒有睡著,被這突如其來的黑影嚇了一跳,側首往室內看去,竟有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抱著被子縮到了床腳,一聲驚呼脫口而出:“來人呐,救命!”
二人沒想到被她發現,搶先兩步跑到床前,摸出懷中的匕首,手起刀落就要朝著飄飄刺去,喝道:“這時候誰也救不了你,等你見了閻王爺再叫吧!”。就在飄飄生死一線的時候,天字二號房的房門被人一腳踢開,兩個探子沒想到有人會來,動作一致地回頭看向房門,怔愣了片刻。
就在這片刻之間,來人已經出手將二人製服,點了穴批暈在了地上。
飄飄因為驚嚇,隻顧著閉著眼大叫,聽到周圍突然靜了下來,來殺她的人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悄悄地睜開了眼。眼前的一幕絲毫不亞於剛才的情景,兩個刺客並未離開,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至於他們是怎麼倒下的,她絲毫不知。隻怔怔地看著下麵的人,大著膽子下去踢了一腳,兩人都沒有反應,才又尖叫起來:“啊!來人!”
秋娘在樓下聽到飄飄的尖叫聲,帶著幾個龜奴就衝了上去。天字二號房的房門大開,裏麵飄飄被嚇得花容失色,縮在床腳一味地叫喊。秋娘一掃地上躺著的兩人,隻覺得麵熟的很,仔細想了一會兒,這不是剛才來找袁衍江的那堆人中的兩個?竟然將袁衍江支開後要對飄飄下手,還好他們的奸計沒有得逞,叫龜奴拿繩索將二人捆了,道:“將這兩個預謀不軌的人關到柴房去,誰也不準私自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