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外麵可有人在尋我?”
千手的眼珠滴溜溜一轉,回道:“羽林軍總領殷詹已經滿城大肆搜尋了一天了,快把帝都翻了個底朝天了,姑娘怎麼這麼問?”
聽到殷詹已經找了她幾天,還沒有找到此處,嫣然心中的疑問更甚,小聲嘟囔道:“沒道理哥哥找不到我啊。”
她認真又不解的樣子,極大程度上取悅了千手,她起身替她掩了掩被角,安慰道:“姑娘不必心急,現在還不到送你回去的時候。”
說完這句話,千手大步朝著門口走去,聽到嫣然在後麵道:“張媽,今日不用喝藥了嗎?”
千手回首對著嫣然一笑,道:“傷既然都好了,就沒必要吃藥了。不過老奴還要提醒姑娘一句,吃藥有吃藥的好處,不吃藥自然有不吃藥的難處,有了閑暇時間不如待在屋子裏看看書,練練字,去院子裏轉轉也是可以的。隻是如果姑娘心裏再打著些什麼怪注意,那就別怪老奴不客氣了。”說完還若有所思地朝著散了一地的麥糠看了一眼。
嫣然澀澀地往被窩中縮了縮,算是對千手剛才所言之語的應承。
大皇子府中,天剛蒙蒙亮,袁衍江身材的隨從方嶺就急急忙忙回府,為袁衍江取上朝的皇子製袍。
皇子製袍一直是在袁衍江和段萍敏的主屋之中,方嶺不得已要將大皇子妃叫醒。
段萍敏一麵吩咐侍女取了袁衍江的皇子製袍送出去,一麵隔著門問道:“殿下昨夜歇在何處?”
以往回答這個問題方嶺都很難為情,今天他的回答卻稍微有了些底氣,眼看著再不進宮就會耽誤了袁衍江上朝,方嶺急道:“回皇妃,昨夜殿下在宮中歇下了。時間不早了,屬下要回宮了,以後再向皇妃請罪。”
段萍敏聽到方嶺回道昨夜袁衍江沒有留宿春香樓,而是入宮去一夜未歸,突然一種不祥的預感湧出心頭。雖然她怨恨袁衍江對她的薄情寡義,但她如今還是大皇子妃,袁衍江如果犯錯第一個受到牽連的就是她,開口道:“來人!”
侍女從外麵走進來,恭敬道:“皇妃,有什麼吩咐?”
段萍敏雙眉往上一挑,道:“去準備馬車,本宮要進宮拜見母妃。”
段萍敏入宮的時間太早,德妃去坤寧宮請安還沒有回來,她便靜靜的在景西宮中等。
坤寧宮中,因為昨天二皇子袁衍滄被關入宗人府的事,皇後特意多說了幾句。
“老二這孩子也真是糊塗,王氏是因為自己犯錯才被賜死,他怎麼能把王氏的死歸咎到嫣然身上呢!不知道把嫣然藏到哪了,還真是死性不改。”德妃適時地插了句話,惹得淑妃心裏好不自在。
袁衍滄雖不是淑妃一手帶大,到也算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成的,從小就知進退明得失的一個孩子,說什麼她也不相信是他將嫣然藏匿起來,辯解道:“德妃姐姐,你這麼說未免太言過其實了吧,嫣然是沒有找到,可滄兒在金鑾殿上說的清清楚楚,嫣然被旁人劫走了。”
德妃一臉譏諷,道:“淑妃,你也太過天真了吧。當初賢妃,不,是王氏事情敗露的時候,你也是百般求情,結果怎樣。你和她關係好,你還不是認不清她的為人。俗話說,‘有其母必有其子’,這事有可能就是老二自己做的,說不定嫣然已經遇害,他交不出人,自然就找了這麼一個借口。賤婢就是賤婢,當了主子也翻不了身,因為她們王氏血脈流的就是肮髒的血!”
淑妃見說不過德妃,隻能自己受氣氣的臉都紅了。
“德妃你的意思是,老二身體裏流的是肮髒的血,連皇上的血都是肮髒的?”皇後一句話如平地驚雷,一方麵為淑妃討回來點麵子,一方麵嚇得德妃花容失色,忙解釋道:“皇後娘娘,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隻是說老二體內的一半血脈是肮髒的,皇上的那一半自然是幹淨高尚的。”
皇後斜斜的睥睨了德妃一眼,道:“好了,德妃你身為後宮四妃之首,應該多為皇上分憂才行,就知道耍嘴皮子鬥嘴,帶壞了下麵的姐妹,皇上怎麼能放心。有時間鬥嘴,不如多反思下自身的不足,想辦法讓皇上多去你宮裏坐坐。”
德妃悻悻地應了一聲,皇後見今日說的也夠多了,朝著眾人道:“今天就到這裏吧,都回吧。”
眾人齊聲跪拜後,各自離開坤寧宮。
有時候事情就是趕巧,德妃和淑妃剛剛因為二皇子袁衍滄的事小吵了一架,這會兒離開坤寧宮又同時到達門口,淑妃不想和她爭,側身讓了出來,德妃不僅絲毫不感激,反而得寸進尺道:“淑妃,姐姐我說的話是難聽了點,不過還是為你好。可千萬別因為一個小小的袁衍滄,就逆著皇上的意思來。皇上就算再喜歡你,也不可能由著你去包庇一個罪人的兒子,你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