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醫很快開出了藥方,囑咐道:“這些藥都是些活血化瘀的藥,每副藥分四次服用,分別為晨起、正午、傍晚和子夜。郡主昏迷之中不能用膳,就讓下人們熬製些易服食的羹湯,最好是大補之物以防她久臥病床而造成身體羸虛,傷了根源。”
殷詹剛才聽宋太醫提起顱內淤血治愈的案例,充滿了好奇,不僅開口問道:“宋太醫,剛才聽你提起那成功治愈的案例,不知可是出於宋太醫之手?”
宋太醫苦笑一聲,道:“殷統領也太抬舉下官了,下官行醫多年也隻見過三四例顱內出血的病人。殷統領有所不知,這些病患各有不同,有些淤血少的不用就醫也能自行痊愈,而損害程度大的即便有藥石也無靈,除非是遇到妙手神醫諸葛早,配合他天下獨絕的行針和靈藥,則痊愈的機會就更大了。而下官提到的那個案例,正是諸葛早早年經過戰場,救下了其中一個頭部遭受重擊行將就木的士兵,而這件事也不脛而走,至於其中的真真假假,也無法去考究了。”
提到這個神醫諸葛早,宋太醫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來蕭旭,對著殷嵩道:“殷大人的學生,翰林院侍讀學士,蕭大人據說與諸葛早有些淵源,上次在安平公主中毒的事件上,可都是多虧了蕭大人啊。枉下官在太醫院中待了幾十年,也不得不歎服一個後生的醫術高明。殷大人,不妨請蕭大人過來看看,說不定能對郡主的病事半功倍。”
殷詹聽他提起蕭旭,輕嗤了一聲,道:“安平公主用得,恐怕我學士府還入不了蕭神醫的眼,宋太醫你真是多慮了。”
宋太醫被殷詹沒來由的諷刺,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了解到的蕭旭和殷嵩走得很近,時常初入內閣大學士府邸,怎麼聽殷詹的話裏對這個蕭旭頗為不待見,也不便多問,訕訕道:“殷大人、殷統領,既然郡主的病已經有了藥方,這天色已晚,下官就不再在府上逗留了。”
殷嵩瞥了殷詹一眼,笑臉附和道:“真是有勞宋太醫了,本官真是無以為報,更深露重就讓犬子代為相送,護送宋太醫回府吧。”
“過獎過獎,下官謝過殷大人美意。那,有勞殷統領了。”宋太醫人已年邁,此番出來並沒有來得及帶隨從,此時要冒著濃鬱的夜色回府,自己還真有點不放心,對於殷嵩的提議他也沒有推脫,就算是對他深夜出診的回報吧。
殷詹聽從父親的安排,套馬將宋太醫送回了府中,等他再回到學士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蒙蒙透亮,他回臨水閣稍作歇息,沐浴更衣一番就隨著殷嵩去了宮中上朝。
金鑾殿裏,殷嵩父子是頭兩個到場的官員,不過看起來精神有些頹靡不振,眼底透出淡淡的烏青,嫣然昏迷的情況讓他們父子幾乎徹夜未眠,尤其是殷嵩又是策馬入宮求見定德帝,又是親自上門請宋太醫,再鐵打的身體也禁不住身心兩方麵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