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兒怎麼樣了,醒了沒有?”
殷詹剛從宮裏回來顧不得早朝的疲憊,就迫不及待地去了芳華苑。殷詹滿臉的焦灼之色,人還沒有走到內室,聲音已經迫不及待地問起嫣然的身體情況。
今日在嫣然身邊伺候的是曉雯,因著琪宣去了,珠兒昨晚在嫣然床前守了一夜,天亮伺候嫣然服了藥就回房休息了。曉雯初次到嫣然身邊伺候,本就有些緊張不安,此時忽然聽到外麵傳來殷詹的聲音,居然驚的猛然從矮凳上站起。由於起身太過劇烈,她隻覺得眼前一黑,幾顆金星在眼前閃爍,突如其來的的暈眩感覺差點讓她栽倒在地,她連忙將手扶著旁邊的床板,悄悄地閉眼適應了一會兒,再睜眼時殷詹已經走到眼前。
一身朝服未換,藏藍色的朝服襯得殷詹更加麵如冠玉,眉眼間一抹焦急和擔憂也掩蓋不住眼前這個男子迷人的氣質,直看得曉雯有些麵紅耳赤,心頭小鹿亂撞,羞聲喃喃道:“回少爺的話,小姐她還沒醒過來。”
聽到嫣然依然沒有蘇醒,殷詹臉上的焦急立即被失落取代,他已經看到了嫣然的情形,與昨日無異。睡中的寧靜給人一種錯覺,讓殷詹覺得似乎她真的隻是在安睡而已,讓人不忍心打擾,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殷詹不得不接受嫣然重傷昏迷的事實。殷詹收回天馬行空的神思,低頭看了眼前的曉雯一眼,覺得這個侍女有些麵熟,但自己卻叫不上她的名字,心裏不禁感歎道:“是啊,琪宣已經去了,當然就需要有新人進來伺候。”
殷詹轉身徐徐走到軟塌前,坐了上去,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曉雯聽殷詹問起她的名字,心裏既開心又失落,開心的是少爺竟然不著急離開,竟然坐了下來和她閑聊,失落的是她在芳華苑伺候也有一段時間了,少爺竟然不知道她的名字。曉雯低著頭小心掩飾自己的失落之情,柔聲回道:“奴婢叫曉雯,以前在外間伺候的。”
她這麼一說,殷詹就懂了。之前嫣然身邊伺候的琪宣、珠兒和古媽媽,都算是府裏的老人了,自從殷嵩一家搬回了帝都,才又給嫣然添了兩個外間的侍女,眼前這個正是其中之一,自己不熟悉也是正常的。殷詹暗暗將曉雯的名字記在了心裏,畢竟以後她將代替琪宣伺候嫣然,當下又留心仔細打量了曉雯幾眼,以免下次見了她又忘了而尷尬,室內陷入了難得的寧靜。
昨日被刺客弄的狼藉一片的現場,現在都已經收拾得幹淨幹淨,濃鬱的血腥味也煙消雲散,牆角的青銅丹頂鶴香爐裏白煙嫋嫋,內室飄出來一股清爽的香氣,繞在人心頭揮之不去,讓人看不出這裏剛出了一樁凶案。殷詹倚在軟塌上,最近緊張過度,又擔心嫣然身體,殷詹早已身心俱疲。殷詹倚在軟塌上,身上很快出現了一絲倦意,眼皮也越發沉重起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昨日一夜未睡,強打著精神上完了早朝,定德帝因為刺客的事大發雷霆,嚴厲斥責了負責帝都安全的羽林軍,責怪羽林軍疏忽職守,任由刺客在帝都暢行自如。身為羽林軍統領的殷詹,幾乎是在金鑾殿中跪了一個早晨,現在膝蓋處也傳來陣陣酸痛。都說羽林軍統領是個肥差,帝都兵力盡握手中,但殷詹身在其位卻並不這麼覺得,每次帝都隻要出現任何安全紕漏,第一個受到責罰的必定就是羽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