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堂中所有人,聽到張氏的尖叫聲後,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衝到了院子裏。殷雪芙的房間中火光衝天,發出耀眼的光亮照的整個院子恍若白晝,門縫和窗戶都冒出滾滾的濃煙。有反應快的婆子已經衝出了永和堂去外麵叫人。
夜風吹得孫姨娘的衣袂飄飄,她看著殷雪芙房裏透出的火光,目光比這夜風還要冷上幾分。一手摟緊了身前的殷雪芙,心中的恐懼還未未褪,怒氣和不甘就緊跟著爬上了她的臉。她緊緊地抿著嘴唇,看著火借風勢越燒越大,想到如果沒能安全出逃後果將不堪設想,臉色越來越難看,卻不發一言,直到張氏手忙腳亂地跑到了她的麵前,她才厲聲問道:“張媽媽,到底怎麼回事!”
張氏深知孫姨娘的性格,若讓她知道真相,非得扒了她一層皮,當下就被她嚴厲的質問嚇得身上一顫,哆哆嗦嗦地回道:“姨娘,奴婢不知道。剛送了三姑娘出門,奴婢轉身關門的時候就發現,火已經燒起來了。”
“滿嘴胡言!火難道自己能燒起來嗎?你給我說實話!若有半句虛言,仔細的的皮!”孫姨娘厲聲問道。
張氏聞言被嚇得撲通一聲直接跪倒了地上,縱然外麵天寒地凍寒風肆虐,她身上還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身體如篩糠般不斷發抖。想孫姨娘知道真相後那慘絕人寰的後果,張氏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實話,當下強自鎮定,理直氣壯的答道:“姨娘,奴婢真的沒看清楚,不知道為什麼房間裏就著起來了。”
張氏的回答模棱兩可,裏麵包含的信息很多,她不直接說她不知道,而是說她沒看清楚,到底她沒看清楚什麼,這就很值得玩味。
要知道在這庭院深深的大門大戶家裏,下人的數目遠遠大於主子,而主子平日裏一兩句隨隨便便的訓斥,聽在下人們耳中也許就會覺得裏麵別有深意,甚至還可能成了揮之不去的心結。
有些下人心胸樂觀,知錯就改,倒是不往心裏去,而有些人卻因此懷恨在心,從此事主不忠,等待著各種各樣的機會,趁主子不留意的時候使絆子,伺機報複以瀉私憤。
而張氏那句沒看清楚,無疑讓孫姨娘想到了下午在學士府門前的事情,火定然不會無緣無故地燒起來,既然不是天災,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有人故意為之!
不出片刻工夫,外麵的奴仆們都拿著銅盆、水桶衝進了永和堂,雖然發現及時,可夜風太大無形之中就助長了火勢,火一點點地蔓延。女人們替男人打水,而男人們也一趟又一趟地進出,終於眾人齊心協力的不斷協作下,火勢被撲滅了。
整場火從燒起來到撲滅,用了大半個時辰,如此短暫的時間裏緊張的撲救,下人們都累的筋疲力盡,一個個坐在了原地休息。殷雪芙隔壁的兩間房也被火勢累及,好在損失不大,而殷雪芙的那間房裏麵的東西,除了那些沒法燃燒的金屬陶瓷製品,幾乎全部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焚燒殆盡,到處都是燒成黑色的東西,那些沒有燃盡的木頭在那裏不斷冒著熱氣,場麵一片狼藉,不過萬幸沒有人員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