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黑暗漸漸地籠罩了整個大地,深黑色的天幕上掛著幾顆若隱若現的星星。月如彎鉤,寒風卷著雲,將月亮遮在了下麵,隻透出一點盈盈地暈光。芳華苑中傳出微弱的光亮,殷嵩一臉怒氣地坐在首位上,冷眼看著嫣然卻無計可施。
如果不是聖旨降臨,殷嵩都不知道她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兒,敢瞞著他們去皇宮中,直接找定德帝談條件,而且是如此霸道無理的條件。他方才仔細的看過了聖旨,出席雲海國國王多炎壽辰的使節隊伍已經確定,由三皇子袁衍波代表定德帝,攜皇妃殷嫣然出使,出發的時間就定在本月十五。
“老爺,大小姐也是為了夫人著想——”珠兒不忍心看到這父女之間氣氛僵硬,試圖開口為嫣然求情。
殷嵩一點不留情麵地打斷了她的話,厲聲喝道:“住口!珠兒你明明知道然兒要進宮的決定,還刻意地替她隱瞞不報,差點釀成大錯,你還有臉替她說話!”
珠兒是殷嵩從外麵撿回來的孤兒,從小她將殷嵩視為恩人,對殷嵩和殷夫人的感情早已超過主仆,而他們夫妻二人對她也是關愛有加。習慣了老爺和夫人平易近人的一麵,殷嵩的勃然大怒,讓珠兒嚇得花容失色,不假思索就跪倒了地上,頻頻磕頭,嘴裏還不斷地道:“老爺息怒,老爺喜怒。”
嫣然見珠兒那副驚怕的樣子,心中生出一絲憐憫,知道珠兒是想為自己求情,結果卻被殷嵩當成了發泄的對象,不禁開口為她辯解道:“父親,這一切都是嫣然自己的主意,與珠兒和其他人都沒有關係。”
殷嵩的臉怒到了極致,幾乎是咬牙切齒道:“難道你自己做的對嗎?然兒,昨日為父是如何跟你說的,其中的利害關係難道你還看不清楚嗎?看來為父和你娘親素日裏真是對你太過縱容了,竟使得你如此無法無天膽大妄為。你知不知道你私自進宮麵見聖上,一旦惹怒了龍顏,我們整個學士府都有可能為你陪葬!”
嫣然似乎對於殷嵩的說法不予苟同,辯解道:“父親,你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嫣然此次入宮又不是胡作非為,皇上如果不是理解和讚同嫣然的做法,如何會下旨答應嫣然的要求?這件事既然已經成為鐵板釘釘的事,為什麼還要如此大發雷霆。嫣然能去雲海國為娘親求藥,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即使為父與皇上私交再好,也隻是君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這件事情做的如此衝動,不加思考,皇上沒有問罪隻能說這次你走運,絕對不可能有下一次。”殷嵩氣得滿麵漲紅,一想到嫣然與定德帝麵對麵談條件的情景,他就心有餘悸。
殷嵩在芳華苑一動怒,潘修平一看輕快不好,就偷偷地跑出去,去臨水閣給殷詹報了信。殷詹幾乎是一得到消息,就馬不停蹄地往芳華苑趕。
一路上,殷詹從潘修平口中將事情了解了個大概,一邊怪嫣然的衝動,一邊又想著法子,如何才能化解殷嵩和嫣然二人的怒火。